瘋丫頭見溫恆吃上了癮,便也開始喂得不那麼認真,一會往左一會往右,還時而捂住傷口減慢流血的速度,一邊用楚楚可憐的聲音問著,一邊像戲謔寵物一樣不讓溫恆吃的痛快。

溫恆一兩天沒進食,這時也是餓急眼了,顧不得形象。喝了兩口血有點力氣,脖子頂著腦袋來回移動,配合著對方的動作,精準的接著留下來的血。還面對無聊的提問,乖巧的用點頭搖頭的方式回應著。

“啊咧!你能聽懂!好寶寶!媽媽都給你!都給你!”

可能是第一次見到有點腦子的喪屍,瘋丫頭玩的異常興奮,一口氣喂得溫恆飽飽的,把自己累的差點暈過去,簡單得包紮了一下傷口,就抱著大缸睡著了。

見過愛當爹愛當媽的,沒見過認個喪屍做兒子的。雖然這個年紀不大,有點變態的女孩讓溫恆很無語,但好歹是飽餐了一頓,恢復了一些體力。

這時候的溫恆雖然還泡在藥劑裡,但感覺再生個眼睛或是舌頭不成問題。可為了保險起見,這時他什麼都沒做,按兵不動,集中所有注意力搜尋這個監獄營地中的各種聲音。

距離溫恆幾百米的一棟廢舊老樓裡,關押著上百名戰俘、奴隸。這些戰俘和奴隸,有的是與周圍營地發生衝突時抓來的俘虜,有的是與原監獄看守戰鬥時俘虜下來的軍人,有的是連最低癸級都算不上沒有人權的住民,還有就是剛被抓來的小寶、鍬哥、大胖等人。

小寶在這裡算是極為特殊的,所以在頂層一間單獨的牢房裡。對於銅虎來說,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懂機械,會造武器,還能造飛兵,通曉原理的同時,還會駕駛技巧,是一枚在關鍵時刻可以替代老柴的重要棋子。

當然,銅虎也並沒覺得小寶是那種靠威逼利誘就能征服的角色。可也不代表他沒有辦法,畢竟他手裡還有溫恆,可以以此作為要挾。

“爸爸...金柱...你們在哪兒?”

此時的小寶面對著牢籠吶吶自語,從小聰明過人,事事順暢的他從沒受過這樣的挫折。而現在,母親失蹤,好兄弟金柱去向不明,自己和剛找到的父親雙雙入獄。

“爸爸,是小寶沒用...要不是我被抓住...你也不會被壞人欺負......”

隔壁樓地下金庫裡的溫恆,聽著兒子的自責,有些心酸。多麼好的孩子,找了個他這麼笨的爹,一手好牌打得稀爛,錯信小人,被抓起來裝到大缸裡。

不過還好,現在還有機會,只要眼前這個瘋丫頭持續給他喂血,大概用不了一週就能再生出四肢,衝出這個大缸,去救兒子。

冷靜下來的溫恆又繼續搜尋其他聲音,在離小寶不遠的地方聽到了鍬哥和大胖的對話。

“鍬哥,怎麼辦啊?那畜生帶走了一個老師、兩個孩子,他想做什麼?”

“哼,能做什麼?好的話,能活著回來,最多是被幾個禽獸玩弄。不好的話,誰知道能做出什麼來。”

“唉...聽這裡的人說,他們隔幾天就會帶走幾個人,大部分都回不來了,說...說是做實驗......”

說到這兒大胖有點哽咽,朝夕相處的夥伴如今生死未卜,自己還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一點辦法都沒有。

“大胖,你冷靜,這兩天咱們先順著他們點,等機會!黎洋帶著一部分老師和孩子先逃走了,見咱們一直沒去應該有所察覺,會來找咱們的!”

“可...可,鍬哥,咱們被帶到這麼遠的地方,黎主任能找到咱們嗎?再說他還帶著那麼多老師和孩子,沒有食物,沒有武器,恐怕活下去都困難吧!”

“讓你別慌!別亂想!沒事兒!你可別忘了咱們這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哪一次遇到的難關不都是黎洋帶咱們挺過去的?”

“那...那倒也是,原來董事長還要把老師和孩子都趕出去,怕人多吃得多,養不起。是黎主任帶著大傢伙起義,反過來把董事長和他那些霸道的親戚趕出了幼兒園。”

“還有呢!之前我們被喪屍圍攻,被其他營地打劫。要不是黎洋找到金子,去談判,換來了武器自保,我們怕是早就全體玩完了!”

“嗯嗯,黎主任厲害!有頭腦!有能力!他肯定回來救我們的!”

溫恆聽到這兒,還真覺得他這學弟有點了不起。人長得帥就算了,還有人格魅力,把一個幼兒園幾十個老師、上百個孩子保護好,照顧好。唉...要不是養喪屍...要不是銅虎他們去了...估計人家守著幼兒園還過得挺好......

溫恆暗自下了決心,要是真有機會逃走,他一定要想辦法帶著鍬哥、大胖,還有老師、孩子們一起跑,把他們都安全的送還給這個優秀的學弟。畢竟,幼兒園被襲擊,他也有責任,是他帶來了銅虎一行人,也是他惹得銅虎一行人大動干戈。

我欠幼兒園的...我欠丫丫的......

想到這兒,溫恆更加堅定了逃跑的決心。為此,他必須要冒個險,那就是跟那個當兵的坦白自己的身份。

其實從當兵的剛一開口說話,溫恆就認出了對方是自己鄰居家的大哥,只是那時候說不了話,也怕對方不會理睬變成喪屍的自己。

但現在想要逃出去,必須要搏一搏,不管對方怎麼看自己,也要說服對方一起合作。多一個人把握就會大幾分,畢竟再怎麼說他們相識多年,如今還都淪為了階下囚,沒理由不報團。

溫恆在反覆認真聽取瘋丫頭的喘息聲,確認對方已經睡熟了之後,集中精神,使出吃奶的勁兒,終於讓那被割掉的舌頭重新長了出來,然後定了定神,調整呼吸,儘量平靜的對不遠處那名男子說道。

“王哥!王哥!聽得見嗎?是我,別害怕!我是溫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