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動聲色地將兩人的目光納入眼底,未有解釋,亦未有掩飾,行事坦蕩,反而讓人無從下手。

正因為胤禛太過淡定了,才讓人不得不多想,且少年意氣,又多有幾個興趣相投之人,言行間難免會提及此事,甭管反應如何,該知道的不該知道很快全部都知道了。

八卦之事並非女人喜歡,男人八卦起來有時比女人傳播速度更快。

胤禛不是簡單之人,這一點對於很多人來說並非難以接受之事。不少人暗地裡其實早就關注到了胤禛,只是礙於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站到人前,想要接解,也多是在暗地裡。

胤禛不想冒頭,那些人也只是暗算關注,畢竟康熙如今的身體康健,完全沒有力不從心的感覺,習慣於一步一個腳印的人,自然不會輕易出擊,但有了旁的心思,自然也就不介意賣個人情給胤禛,一時間胤禛行事比起之前的困難重重來說,又多了幾分便利。

雍親王府裡,年素心雖然沒有繼續調查包衣世家的事情,但府裡府外她花得心思越發的多了。

正院那邊,烏拉那拉氏倒是打起精神來鬧了一場,所圖之事全為自己,胤禛如何,雍親王府其他人如何,她一概沒有考慮,頗有一種犧牲所有成全自己的狠絕。

年素心原是將此事說給胤禛聽後,讓他拿個主意,誰知胤禛還沒來得處理,康熙便將這查處包衣世家的事情交到了他手上。一時間胤禛忙得焦頭爛額,沒法,年素心只好主動接過此事。

她或許不能定烏拉那拉氏生死,但是真要困住她並非難事,沒看烏拉那拉氏百般忙活,最終還不是沒辦法讓自己走出正院的門,至於那位民間來的名醫,年素心什麼都沒做,只是暗地裡讓人加重藥量,烏拉那拉氏察覺自己的病情得不到緩解,便主動將人給打發了。

只是讓年素心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回烏拉那拉氏背地裡沒跟佟貴妃扯上關係,反而是跟德嬪搭上了線,瞧那架勢,似乎是想玩票大的。

夏至看著一直不吱聲的年素心,低聲勸慰道:“側福晉,今時不同往日,不管是德嬪,還是福晉,沒了主子爺的敬重和信任,他們縱使有再多的想法,那也只能是想法,主子爺是不可能順了他們的意的。”

年素心聞言,抬起頭來說道:“爺的確不會順了他們的意,可他們卻會無休止地給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讓他疲於奔波。”

夏至聽到這話也是無言以對。

德嬪的戰鬥力毋庸置疑,烏拉那拉氏的破壞力一目瞭然,在沒有跟前者脫離關係之前,對方只憑一張嘴就能給胤禛扣上一個又一個罪名,而後者雖然可以困於這一方小院,但只要她不消停,別人就能借著她福晉的身份來拖後腿,這樣的結果,想不嘆氣都不行。

“雖說如此,可主子爺和側福晉早有準備,縱使不能徹底打壓他們的氣焰,至少不會讓他們得逞。”

年素心一陣好笑地道:“去,盡胡說八道。”

“側福晉今兒個在書房坐了好久,小阿哥和小格格醒來想來找您都讓劉嬤嬤給哄回去了。”

“是嗎?那就先這樣。”年素心想到一雙兒女,眼神微柔,相較上一世不間斷懷孕生子,這一世年素心從生下一雙兒女之後,就開始下意識地避孕,積極調養自己的身體。

先不論上一世遭遇給了她怎樣的教訓,就說那些人心狠手辣的做法,她哪敢有一絲僥倖……

她不會寄希望別人的善良,她只知道自己才是孩子最大的依靠,上一世她太過天真,護不住孩子,後來木已成舟,她護不住家人,重來一世,難道她還不長教訓嗎?!

夏至見年素心肯休息,也不再多說,而是快步跑到外面,讓人去看看小阿哥他們是醒著還是睡著,穀雨站在一旁,看著急匆匆的夏至,無奈一笑。

年素心見狀也只是輕笑一聲,並未指責,可以說只要是不涉及外人,在這上林苑裡,年素心對身邊的人少有要求,只要不逾矩,活潑幾分,都是不要緊的,可能就是這樣,胤禛送來的人,一開始都是闆闆正正的,可跟在年素心身邊長了,縱使不會變得個個活潑,卻也滿是笑容。

原本年素心陪著兩個孩子玩耍,很是高興,可等到十七把打探來的新訊息告訴她後,她眼裡的笑意就淺了許多。

“側福晉,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十七見年素心的臉色不算太好,不由低聲問了一句。

年素心沒有說話,只是陪著兩個孩子繼續玩,等到他們困了,她讓人抱去休息後,才轉身看向十七道:“走,去書房。”

十七看著起身就走的年素心,也不多留,提腳就跟了上去,兩人很快就回了書房。

年素心到了書房,讓十七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又問了幾個問題,這才冷笑地道:“我剛說福晉同德嬪搭上了線,德嬪就讓十四爺去找爺,這是嫌包衣世家死得不夠快,還是見不得爺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