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素心沒有多說,相比年夫人的感慨,她上輩子可是見過比這還殘酷的,那個時候的胤禛被逼得走絕路也不曾換來一絲心疼,這些還不都是小兒科。

她將面前的錦盒往年夫人面前推了推,然後說道:“這裡面都是要做整改的生意,我不便出府,就只能勞煩額娘多費心了。”

年夫人聽了年素心的話,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奪嫡之爭越發激烈,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早做準備也是應該的。

年家這一年多來,因著年素心的提醒沒少賺銀子,以往只覺得店鋪多田地多,銀子就多,可透過年素心給的訊息,他們才發現,除開不能碰的鹽鐵礦等東西,海運是個好東西,雖然風險大,可只要插上一杆子,回報超乎想象。

正因為這大把的銀子擺在眼前,不僅是家裡,就連族裡也少了反對的聲音,如今做起事來可比從前來得順利多了。

“有什麼費心不費心的,難道沒有你交代的這些事,額娘就不用忙了嗎?”年夫人笑了笑,隨後拿起錦盒交給一旁的白露才說道:“側福晉可還記得你蘭表姐?”

“自然是記得,怎麼?是在莊子上住得不高興嗎?”年素心聽年夫人提起張蘭蘭,很自然地問了一句。

當初年夫人帶著張蘭蘭找上門來,她為其做主,無意間得罪了隆科多,為此還間接地救了隆科多夫人赫舍里氏一條命,赫舍里氏雖然沒有親自上門,私下裡也給她送過不少禮,雙方之間雖然沒有見過,亦沒有直接來往,卻有著一定的默契。

她想對於一個想要自己的丈夫,她能決絕和離,想來也不會在意對方死活,而且佟家近來的動靜不小,那牆頭草般的作為,想來不過是待價而沽。

年夫人見她問的隨意,不由地笑道:“怎麼會住得不高興,你都特地安排了,哪裡有人敢對她不敬,我這次過來除了探望你和小阿哥小格格,就是特地來給你報喜的。”

“要說蘭姐兒還是有福氣的,雖然之前嫁了個渾不吝的,但誰也沒想到她能苦盡甘來。”

年素心聞言一臉的驚訝,身子微微前傾,然後抓住年夫人的手道:“額孃的意思是蘭表姐有了心儀之人?”

她記得她那個莊子地方有些偏,平日裡少有人去,一般路過的,大多都是打獵玩鬧的公子哥。這些人雖不至於個個都是好家世,終歸都是紈絝之輩,到底讓人心憂。

她不是看不起張蘭蘭,也不是對她有意見,而是不希望她剛出虎穴又進狼窩。

年夫人見年素心一臉擔心的模樣,心中一暖,她的心姐兒還是同過去一樣,對家人關心,“說來也巧,蘭姐兒去了你的莊子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門,年初踏春,便遇上了這位公子,雖說家世不顯,本人也只是個舉人,但為人正派,小有資產,最重要的是對蘭姐兒相當愛護。”

這女人圖什麼?不就是圖有個良人,過上平和安康的日子嗎?

“查清楚了?”年素心雖然意外,卻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你在想什麼呢?”年夫人看著還是不相信的年素心,一陣好笑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之前蘭姐兒嫁人,額娘沒幫上什麼忙,知道的時候除了添妝,也沒能說上幾句話,這次既然接手了,自然就要用心,所以我讓你阿瑪親自掌眼,蘭姐兒也同意了。”

“要不是過五關斬六將的,我根本不可能答應,也不會親自操辦這門婚事。”

年素心聞言,這才放了心,若說她額娘在看人這方面沒什麼本事的話,那她阿瑪的眼光可是毒得很,不然他們年家也走不到今天。

“秋言,去庫房把那套紅寶石的頭面給我找出來。”

“側福晉這是……”

“蘭表姐這婚宴我肯定是不能去的,京中局勢多變,爺這邊不太平,我這裡也不安穩,若只是為了一時高興去了,沒惹麻煩倒好,萬一惹了麻煩,豈不是壞了蘭姐兒的幸福,索性有額娘在,就幫著我也給蘭表姐添一份妝,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年素心說這話,也有給張蘭蘭撐腰的意思,都是姐妹,既然都管了一次,索性就管到底好了。

看著年素心越發穩妥的行事風格,年夫人這心吶,說不出是個什麼樣的滋味,要知道在此之前,她的心姐兒遇事只會在她懷裡撒嬌呢!

年夫人微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示意白露接過秋言送來的錦盒,轉頭低聲對年素心說道:“這你就放心吧,倒是宮裡你二哥安排的人傳來新訊息,之前對你動手的人好像是佟家那位貴妃?!”

這事他們都想不通,佟家的人,不說井水不犯河水,可比起其他人,多少還是有點面子情的,怎麼就盡算計雍親王府的人?

他們雖然都想不通,可並不妨礙他們把查到的結果告知年素心,讓她更加警惕對方。

年素心聽了年夫人的話,臉上由紅轉白,表情甚是詫異。

後宮這麼多的嬪妃,年素心懷疑過很多人,唯獨沒有懷疑過這位佟貴妃,要知道佟家同胤禛是有牽扯的,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保持著相當友好的關係,至於之後的矛盾,她並不認為一個李四兒能讓佟貴妃大動干戈。

佟家的女人不說都有大智慧,可最起碼的常識還是有的,不然佟家為何左右搖擺,還不是因為他們想繼續佟家的輝煌。在最後的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他們不可能也不會對看似穩定的胤禛下死手,除非這裡頭還有她不知道的恩怨。

年素心一時半會的也理不清其中的原由,還有就是這個訊息來得太過突然,也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別人的手筆,她想她需要一段時間來梳理整件事情,甚至是弄清楚其中的原由,便說道:“額娘給二哥帶句話,讓他的人繼續盯著佟貴妃,這件事只是好像可不能定案,咱們得拿證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