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素心回過神來,並沒有急著回答劉嬤嬤的話,而是調整一個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

“自然是有疑惑的,嬤嬤會來不也是覺得今兒個我從正院回來的太過順利嗎?”年素心抬頭看向劉嬤嬤,想著自己準備許久卻未能用上的人,嘴角一陣冷笑。

劉嬤嬤聽了年素心的話後,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誠如年素心所說,她會過來正是因為如此,要知道今兒個他們可是打定主意要隨年素心一起跟正院好好鬧上一場,卻不想水都潑臉上去了,對方居然能忍下來……自然他們這些等在正院外的人,也就沒了用武之地。

“側福晉,福晉的態度轉變太過突然,老奴可不認為一個丫鬟就能讓她改變至此。”一個丫鬟而已,他們也沒寄希望於藉此扳倒福晉,至多就是讓她收斂收斂。

“你我都明白的事,偏偏就發生了,這說明烏拉那拉氏有了別的考量,又或者別的打算!”年素心聽了劉嬤嬤的話,說話間帶著幾分思索,“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就是名利地位,只要我不在意,她就只能被動挨打。”

上輩子她就像個傻瓜,天真地認為天就是藍的,人都是好的,結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功名利䘵才是真的。

“可是側福晉這般舉動會不會惹得主子爺不悅?”劉嬤嬤不怕福晉怎麼想,就怕胤禛會誤會。

“為什麼不悅?是我先挑得事嗎?”別說年素心早先就已經稟明瞭她的決定,就是沒有,年素心也不認為該為此而遭受斥責的人是自己。

她本就是受害者,事情鬧大,該為此而負責的也不是她,且她要是事事都你像從前那樣輕易揭過,這後院誰都敢對她下手,誰都敢對她的讓孩子下手。

她給了烏拉那拉氏等人那麼多機會,就算他們不懂感恩,可他們憑什麼肆意傷害她和她的孩子,難道就因為她善良?

若真是這樣,這些人就不只是惡毒,而是噁心至極,年素心怎麼可能忍下這口氣?!

“嬤嬤,有些人是永遠不懂得滿足的,不管烏拉那拉氏是因為什麼原因忍下的這口氣,反正不會是懺悔,也不是反省,所以該怎麼做還怎麼做,只是要提防著她再往上林苑裡伸手。”

劉嬤嬤見年素心打定主意,連忙點了點頭:“老奴明白。”

正院裡,梳洗完畢的烏拉那拉氏從淨房裡出來,周身都散必著一股戾氣,周邊伺候的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出氣的物件。

關嬤嬤一邊給烏拉那拉氏絞頭髮一邊開口說道:“福晉,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烏拉那拉氏一想到年素心居然當著眾人的面潑了自己一臉水,頓時氣得冷笑出聲:“年素心無非就是仗著手裡握著我的把柄,藉口反擊,但今日的事情我都記著。”說完烏拉那拉氏揚著頭,目光看向門邊,眼裡的怨恨好似從門板透出去一般,繼續道:“如今年素心這般得意,無非就是仗著自己生了孩子,她以為這樣就能高枕無憂了,那她最好能祈禱自己能把上林苑圍得如鐵桶一般固若金湯,否則……”

烏拉那拉氏話音未盡,話裡透出的惡意彷彿實質一般,讓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關嬤嬤看著氣憤難平的烏拉那拉氏,頭一次沒勸,相反地她內心也不平靜。旁的事情她會勸,但今天這事已然超出了她能接受的範圍,她若是依舊像從前那樣勸說,別說這雍親王府,若是有一天進了宮,誰又能把福晉放在眼裡,怕是都要認年側福晉為主子了吧!

“今兒這事,著實過了。”

‘啪’的一聲,烏拉那拉氏將手中的梳子扔到了梳妝檯上,“不是過了,是年氏壓根就沒把我放在眼裡,之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所以說來說去,她年氏就是個禍害。”

“福晉……”

烏拉那拉氏面無表情的看了關嬤嬤一眼,眼中滿是陰鷙,不過因著關嬤嬤未像之前那般滿口勸說,她現在的態度還算不錯,但只要一想到今天的情景,她眼底滿滿都是對年素心的殺意,可是她知道她現在還不能動她,也動不起。

年素心生下皇室第一對龍鳳胎,朝中不少人稱之為祥瑞,皇上太后不僅給了賞賜還親自賜了名,就這待遇,她就什麼都不能做,不然不僅麻煩不斷,甚至還會逼得胤禛對她下重手。

烏拉那拉氏狠狠地閉上眼,掩去了眼裡的殺意之後,冷眼看向身旁的關嬤嬤,寒聲道:“儘快想辦法除了那丫頭!”

關嬤嬤連忙應聲答應,這事烏拉那拉氏縱使不說,她也會想辦法辦妥的,畢竟年素心今兒個的表現讓她明白,正院暫時經不起風浪,甚至為了更高的目標,還得有個比從前更為響亮的名聲。

如果之前的賢惠之名只是讓烏拉那拉氏備受皇上太后等長輩的喜愛和稱讚,那麼更為響亮的名聲就能為福晉打下更為堅實的基礎,至少在她還是雍親王福晉的時候,確保不會有人越過她成為皇后。

皇室有多在乎聲名,沒人比在宮裡待過的他們更清楚。

以往關嬤嬤的話只會讓烏拉那拉氏覺得厭煩,而現在關嬤嬤的話卻正中下懷,烏拉那拉氏緊緊的握著拳頭,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她如今的處境看似風光,實則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一旦行差踏錯,便會被年素心等人抓住機會踩在腳下。

她不能失了這個機會,亦不能如了那些人的願,正當烏拉那拉氏要開口的時候,剛出去沒多久的迎春突然小跑地走了進來,急聲道:“福晉,大事不好了,太子被羈押回京了!”

烏拉那拉氏猛的抬頭:“什麼?!”

迎春急聲道:“剛才送來的訊息,說是太子串通諸多大臣逼皇上讓位,皇上重怒,先行讓人將太子押回京城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