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有馬車在「百眼的宮殿」外等待著安妮。

這是屬於聖事部的馬車,四面絲綢裝裹,鑲金嵌寶的窗,只在最邊緣做了一個十字架的身份標識。

安妮皺著眉頭,與自己的未婚夫一起上了馬車。

溫森也想要跟隨進去,卻被黑衣的騎士攔下:「尤利烏斯殿下只邀請了王女和她的王夫。」

貴為公爵的溫森燦燦一笑,只能無奈地找了輛看起來安全些的車子坐上。

以他的地位,在戰場上命令士兵將他送走倒還是不成問題。

而安妮上了車後,有些不解地詢問:「這個時候尤利烏斯殿下不應該正在統籌戰局麼?要我們過去做什麼?」

「無可奉告。」

騎士的回答冷冰冰的,非常符合安妮對於聖事部裡執行員的刻板印象。

馬車在轟隆的槍炮聲中前行,路過那棟名為「七聖堂」的高聳建築時,安妮忍不住掀起了車簾。

她聽見了一陣清悅的牧笛聲,這周圍喧鬧的聲音居然沒有壓住它。

而在她掀開車簾,目光所至之處,竟有四名高舉著火把,光上身的年輕男子。

他們在胸膛上繪著古老的紋身,舞蹈著而來,卻扛著沉重的坐輦,那坐輦像是東方的樣式,上面卻不是錦繡,而是一張天然的石板,石板上有一個圓形的圖騰,圖騰中央坐著白衣的小女孩,用白色的麻布蒙著眼睛。

坐輦後,披著黑色教服的人用一根牧笛吹奏古老而悲愴的曲子。

那支曲子進入腦海深處,眼睛所見的一切像是變慢了。

安妮沉默看著那四個年輕男子誇張的舞蹈著,舉手投足,彷彿服入了致人迷幻的藥,可是他們的手異常的穩。

他們把坐輦高舉過頭頂又放低到腳踝的高度,始終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傾側。他們胸前的紋身,石板上的圖騰,驚人的相似,那花紋似曾相識。

「不要再看了。」

一旁的阿琳娜神色凝重,伸手為她放下了車簾:「那是"原初"的標記,是用古老的語言書寫的"尊名"」

......

當邁入教皇廳時,安妮看到尤利烏斯正敲打著牆上的地圖。

這位年輕的權力者並沒有與安妮兩人打招呼,而是徑直地講著當前的戰略情況:「七聖堂裡面聚集了大約幾千人,小偷、***、販賣違禁藥物的商人,還有異端。」

「幾千人……」

安妮沉吟了片刻:「也就是說,異端們混在幾千個人裡。我們很難一一甄別他們,因為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誰。」

「對」,尤利烏斯點頭:「整個東方區現在都已經全都沐浴在女神的光輝中了,除了這裡。」

安妮有些捉摸不透自己這位哥哥的意思,反而是一旁幻化為安東尼形象的阿琳娜率先開口問道:「需要把他們所有人都羈押起來,一一鑑別麼?」

「羈押上千人……這有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