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都尷尬地皺眉。

錫蘭王也許確實是因為老去和無能才求助於異端,而讓梅瑞狄斯公主下嫁顯然加速了他的沉迷,但因此他要被討伐。

這聽起來這像是一場籌劃已久的陰謀,這條罪證如果被外人知曉顯然會令整個金雀花帝國蒙羞。

僕役們把高背靠椅搬到了書桌旁,有資格的大臣們按照年資順序坐下。

在教皇率領的教皇廳裡,他們這群人是權力的軸心,十字禁衛軍和異端審判局都圍繞著這一軸心執行,如同一塊精密的懷錶。

被稱為「聖座」的教皇輕易是不對軍務和政務發言的,他簽署的教旨絕大多數只和宗教有關,其他事務由五位紅衣主教以表決的方式裁斷。

「我的妹夫會是神座下的叛徒麼?」

尤利烏斯環顧四周,有資格坐在這裡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幾乎都是一些蒼老的面孔。

「既然我們有梅瑞狄斯公主寄來的密信,縱然不敢相信也只得相信。如果錫蘭王沒有勾結異端,梅瑞狄斯公主為什麼要檢舉他呢?她是錫蘭的皇后啊,錫蘭覆滅在一場聖戰中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西塞羅率先開口,他確信這是教皇的軍事謀略,也就急於搶先附和,儘管他也知道自己提出的理由站不住腳——錫蘭的王后就不會檢舉錫蘭的國王?

但仔細帶入想想,如果他自己是那十三歲的少女,他處心積慮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自己那政治婚姻的丈夫送進地獄,這樣就再也不必在他面板鬆弛的垂老之身下婉轉承歡。….

錫蘭的覆滅不會影響梅瑞狄斯公主的生活,她會被十字禁衛軍迎回維林諾,繼續當她的公主,甚至她可能繼承錫蘭成為一位女公爵。

「如果密信中所述屬實,我們只有發動對錫蘭的聖戰。」

一位紅衣主教開口,他是掌管著部分禁衛軍的凱奧:「但戰爭需要時間來籌備,錫蘭擁有很長的海岸線,我們不得不在海路兩側同時開展,以防神的罪人逃走。但錫蘭的海軍確是極強,並且我們不能確定他們的國是否有著強大到足以改變戰局的超凡者。」

卡諾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了坐在桌前的尤利烏斯:「這會是一場偉大的戰爭,但這場戰爭不應該是聖座的意圖,而是整個維林諾整個金雀花帝國的意圖,每一個虔信神的人都有義務為聖戰奉獻。」

這話已經說得很露骨,雖然發動聖戰的決議在教皇廳中已經達成,但仍需藉助公眾的名義。

教皇效命於神,他擁有巨大的權力卻須本著慈愛的心,每一次的戰爭都是由軍隊和人民***,最後教皇恩准的。

尤利烏斯閉上了眼睛,微微點頭。

「應當由十字禁衛軍對皇帝陛下發出戰爭提案。」,西塞羅建議。

「十字禁衛軍可以做出這份提案……」

凱奧略略遲疑:「但是我們需要有力的證據,以證明錫蘭王確實背棄了神投向惡魔,僅有梅瑞狄斯公主的證言書還不夠。」

「這絕不是問題,我們可以向錫蘭派出間諜,此外法蘭奇家族在錫蘭擁有龐大的產業,他們也應當可以提供證據,再有就是隨同公主殿

下出使錫蘭的使團。」西塞羅說。

凱奧主教的疑惑在他看來很可笑,如果他真的認為教皇是僅憑一封密信就要發動聖戰,那麼他就只能是老糊塗了。

在梅瑞狄斯公主婚後的一年裡,教皇廳下轄的間諜們必然頻繁的出入錫蘭,錫蘭王崇信異端的證據如果寫成案卷大概能夠塞滿教皇廳的書架。

捕獵的網總是在投出誘餌的同時就張開了。

那場震驚所有國家的盛大婚禮上,新娘身穿聖潔的白色婚紗乘著通體漆成白色的大船,劈開碧藍色的大海去往錫蘭,而身穿黑色禮服的新郎也彷彿返老還童,在碼頭上拉著琴等候。

那時錫蘭王沉浸在對愛情和少女***的幻夢中,絕不會想到這不過是他審判日的預演。

多喝熱水早睡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