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位郵差,溫森皺起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些,他一面招呼安東尼近前,示意這小子在郵差手中的簽收單上用小指上那枚家徽戒指蓋章,一面開口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小子在我這裡的?”。

“龐加萊先生告知了我這位閣下的列車時刻表,並且說他一定會在抵達維林諾的第一天就到您這裡來。”

郵差摘下頭頂的帽子,在確認印章之後,才將一封深藍色信封的信件交到安東尼手中,“這是一份請柬,尊敬的安東尼閣下,期待著您的光臨。”

不等安東尼回答,他就轉過身,昂首挺胸地朝著遠處緩緩走開。

“嘖,看來龐加萊那個傢伙倒是挺關心你的。”,溫森輕輕摸了下安東尼柔順的頭髮。

“這是……”

但安東尼此刻無暇顧及這些,他來回地翻轉著手中的那枚信封,有點不知所措。

“看看信封口的火漆,”

溫森攏了攏自己的長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和你戒指上的徽記是一樣的,畢竟是亞伯拉罕家族的宴會,怎麼也得以自己家族的火漆當印記吧?”

安東尼看了一眼火漆,果然是一隻看上去兇狠無比的獅鸞,亞伯拉罕家的家徽。

剝掉火漆之後,他從信封中倒出了一封手寫的金色請柬。

溫森眯眼看了一會兒信裡的內容,忍不住撇了撇嘴——作為一封邀請晚輩參加晚宴的信件,這封信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過“亞伯拉罕”這個姓氏,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無比的邀請函。

安東尼涉世不深,可能不會意識到這些事情,但這又怎麼瞞得過像他這樣在上流社會圈子裡摸爬打滾了幾十年的老貴族?

“亞伯拉罕家的老人們邀請你參加家宴麼?”,溫森組織了一下語言,輕聲問。

說實話,在看到這樣一份邀請函以後,他其實打心底不太希望這個孩子去參加這樣的一場宴會,一個不被家族認同的人在宴會上會受到怎樣的冷落與奚落,在過去的十幾年間他也見過不少。

更有甚者,說不定這場本該由安東尼作為主角的成年禮,到最後會為其他的孩子做了嫁衣。

“是的,信上說,我被邀請去見見家裡的老人們。”,安東尼默默地放下請柬,手竟然剋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那種郵差是所謂的家族郵差,只有維林諾最大的幾個家族才能使用他們的服務,他們進入任何豪華住宅都不會被阻攔,因為他們帶著的是最重要的,主人迫切想要看到的郵件。”溫森思考了一下,他突然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所以這封信必然來自亞伯拉罕家族的某個核心人物。”

“核心人物?”

“你的家族裡,站在這個國家的最頂層的某個核心人物。”

溫森點了點頭:“現在,這些身在最頂層的人注意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