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以一種無比從容的姿態扣動了扳機,他左手的槍口瞬間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吼叫聲。

帶著花紋的鍊金子彈裹挾著巨大的動量,落在斯普林格的額間,他不敢相信地、掙扎著抬頭,卻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了。

斯普林格,出局!

安東尼的登場,在一分鐘之內,將鬥獸場上的形勢完全扭轉,原本不公平2V3突然就變成了更加不公平的3V1,而僅剩下的那名騎士在德瑞西斯那如同暴雨般的劍術穿刺下,敗北的頹勢已經非常明顯了。

“可惜,沒有子彈了。”

看著手中這把銀白色的“救贖”,安東尼低低地嘆了口氣,他突然發自內心地覺得,每15天才能填裝6枚子彈,實在是有些太少了。

但這樣的嘆息僅持續了一瞬,下一刻,他再度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著離膛,把那名騎士的胸口洞穿,巨大的血花飛濺開來。

整個鬥獸場都忽然寂靜下來,瓦斯燈的黃光照在“救贖”槍口中冒出的煙氣上,泛著漂亮的金色,安東尼彷彿站在晨霧中。

德瑞西斯在微微愣神了一下後,在空中畫出一個漂亮的劍花,將花劍上的血漬甩開,並沒有想要對這名倒地的騎士進行“補刀”。

良久,在鬥獸場的某個角落突然響起了一聲呼喊:“這是一場可恥的黑槍戰爭!完全違背了‘騎士戰’的準則!”

安東尼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下一刻,鬥獸場上的觀眾們群情激奮起來,那些貴族們交頭接耳,覺得眼下的這場擂臺戰結束地有些太過詭異了。

在紛亂中,那個名為德瑞西斯的女騎士將花劍插回劍鞘,又重新戴上了黑色的面罩,與安東尼擦肩而過:“不錯的槍法。”

她的腳步並沒有就此停留,而是徑直走向了倚靠在鬥獸場牆壁上的克萊爾,這個男人此刻顯然已經是處於一種力竭的狀態,如果不是手中那柄暴風巨劍柱在地上,他甚至可能都沒有辦法保持站立的姿態。

兩名騎士之間甚至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德瑞西斯將那把幾乎與她身高平齊的暴風長劍從地上拔起,另一手撐住了克萊爾沉重的身體,以一種無比滑稽的姿勢,朝著鬥獸場的出口緩慢走去。

兩方分出勝負之時,出口處的柵欄已經被開啟了。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紅色袍子的高挑男人走到了柯蒂斯的身前,俯下身子,沉聲道:“柯蒂斯閣下,這不公平,他們違背了騎士戰的守則!”

柯蒂斯家的少女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琉璃色的眼睛掃視著鬥獸場上喧鬧的人們,顯然,這些傢伙們對這次擂臺賽的結果都非常不滿。

輕聲地嘆了口氣,少女將目光收回,她看著男人後背上那朵金色的太陽花,冷聲道:“亞爾曼,我知道場上有一個人是你的胞弟,但我想要問你,你所說的話,究竟是是代表你自己,還是你家族的意志?”

亞爾曼微微遲疑了一下,但很快又抬起頭來,直視著端坐於高臺上的少女:“自然是代表我自己。”

“真是一場無趣的鬧劇。”

少女微微搖頭,甚至不願意對面前這個隸屬於伯約行省幾大家族之一的長子投下一縷眸光,她站起身來,沉聲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