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挽月見他神色黯然,心知這幾年凌霽風過得並不好。

但她卻有些好奇他都經歷了什麼,攥著衣袖的手指緊了緊。

“他的確一路被人追殺,去了漠北過得更艱難。”裴漠嘆了口氣,“他是隱姓埋名留在漠北的,那個時候他不過一無名小卒,身負重傷,還中了毒,在軍營中只有受人欺負的份兒,被人打罵都是常有的……”

雲挽月心裡咯噔一下。

雲挽月這三年在水牢裡過得不好,凌霽風又何嘗不是跌落塵埃呢?

他本是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親王,卻在漠北受盡凌辱。

身心受到重創的情況下,竟然在短短三年征服了鎮北軍,可見他付出了多少心力。

雲挽月一陣唏噓,又問,“楚王府大火後,他為什麼要逃?不該回到京都,請明德帝主持公道嗎?”

“殺手追殺他,他豈能輕易回京?何況……”裴漠冷笑了一聲,“這三年,皇上都無動於衷,你以為那種情況下,皇上真會為他討回公道嗎?”

雲挽月心底湧上一股悲涼。

在皇帝眼中,親兒子也不過他制衡的工具而已。

三年前狼狽逃竄的楚王和風頭正勁的太子,明德帝會保誰不言而喻。

所以,那個時候凌霽風只能選擇遠走他鄉,等他有了足夠的實力,才能為自己討回公道。

這個過程是艱難的,也是孤獨的。

雲挽月自問沒有這樣堅韌的心智。

“霽風他是從煉獄爬出來的,跟別人不一樣,但他不是壞人!”裴漠深深看了雲挽月一眼,“最起碼他對你沒有惡意,也許他只是不知道或者說不敢去表達自己而已。”

一個受過創傷的人,想要開啟心扉何等艱難?

雲挽月聽懂裴漠的意思了。

其實她也不是矯情的人,如果真如裴漠所說,她不介意自己先邁出一步。

況且,兩人無論如何,總該有個說法,這樣避而不見,對誰都不好。

雲挽月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到了齊府。

此時的齊府正在拆匾額,將軍府變成了楚王府。

一切都不一樣了!

雲挽月沉了口氣,剛要上前,楚王府門口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雲靈薇!

她怎麼會在楚王府?

雲挽月腳步一頓,心裡莫名堵得慌。

彼時,雲靈薇被楚王府府兵攔在大門外。

“王府重地,生人勿近!”

雲靈薇嚇得小臉蒼白,輕咬著粉唇道:“我是來找霽風哥哥的,求兩位代為通報。就說雲靈薇有事求見,霽風哥哥一定會見我的!”

兩個護衛互相使了個眼色,看雲靈薇篤定的表情,料想她的確與楚王相熟,便如實相告道:“姑娘,王爺已經數日不曾回府了,姑娘改日再來吧。”

“怎麼會?”雲靈薇可不相信府兵的話,又聯想到凌霽風在宮中時對她冷漠的態度,心中酸澀。

難道霽風哥哥是生她的氣,故意躲著她嗎?

無論如何,她要當面和霽風哥哥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