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便是雲宗輝給她安排的輔助人證。

鄧三磕了個頭道:“回大人,草民是戶部侍郎家的馬伕,雲侯夫人壽宴那天,午一刻時,草民的確看到鬼面將軍把楚王妃拖到了馬廄裡,逼迫楚王妃,還把她打得半死。”

“草民還有物證。”鄧三呈上一塊帶血的石頭,“當時楚王妃摔在這石頭上,後背都磕流血了。”

劉大人打量著那石頭,若有所思,“那麼你呢,周偉。”

周偉忙往前跪了幾步,“回大人,草民是雲侯府的小工,那日午時三刻,正在杏林樓打掃。草民親眼看到一個黑衣人把黃龍玉放進了杏林樓,當時楚王妃也不小心撞見了,才被刺客推下了樓。”

末了,周偉又邀功似的對著雲挽月道:“是吧,楚王妃?”

“你們說的真棒!”雲挽月都忍不住給他們豎了個大拇指。

“將軍,這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什麼辯駁的麼?”劉大人問道。

明明被逼到死角的凌霽風卻仍然波瀾不驚,微抬了抬下巴,“楚王妃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本將軍聽她的。”

凌霽風心中也很迷惑,不知道這丫頭為何突然指證他。

但是,他又感覺雲挽月不會害他。

他甚至不知自己從何生出的信任感。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雲挽月仍然沒見到鬼面將軍有一絲惶恐的情緒。

雲挽月也是服了他了,想看他被嚇的樣子根本不可能。

雲挽月放棄了,暗歎了口氣。

再玩下去,恐怕就玩脫了。

於是,意味深長道:“他們兩個說得沒錯,我被鬼面將軍打得半死了,還帶傷堅持去了杏林樓!”

這話讓劉大人有所警覺,他回憶了下雲府的地理位置。

馬廄在府中西北角最偏遠的地方,而杏林樓則在東南角,從馬廄到杏林樓正常人步行也得小半個時辰。

按鄧三的意思,楚王妃已經被打得半死了,是如何趕到杏林樓,又剛好看到刺客的呢?

再說,楚王妃若被鬼面將軍威脅,當時大理寺的人就在場,她為何當場不翻供呢?

劉大人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楚王妃,所言句句屬實嗎?楚王妃要知道做假口供,是要進水牢服刑的。”

雲挽月聽到水牢,縮了縮脖子,舌頭打結,“我……我沒有……我不知道……”

雲挽月慌得一句話也說不清楚。

劉大人知道雲挽月本就是個慫的,這樣結結巴巴,在情理之中,可又引人遐想。

劉大人又轉而對著兩個小廝道:“你們中必有一人做假口供,還不從實招來!”

鄧三和周偉互看了一眼,雲宗輝只教他們咬死口供,別的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說啊?

兩個人同時看向雲挽月,怎麼說雲挽月是主子,這個時候應該她拿主意吧?

雲挽月卻嚇得垂著頭,聲如蚊蠅,“你們看我做什麼?父親也沒教我啊。”

說著,又故意露出了手臂上的鞭痕。

這話音若有似無,剛剛好就傳到了劉大人的耳朵裡。

劉大人雙眸一眯。

最近京城都在瘋傳雲宗輝打得雲挽月吐血不止,臥病不起,難道真正逼迫人做假口供的是雲宗輝?

雲挽月本就是個懦弱的性子,被雲宗輝打一頓,自然什麼都聽雲宗輝的了。

這樣想來,一切反而合情合理了。

劉大人琢磨了片刻,“去宣雲侯府竹林閣的丫鬟小廝。”

於此同時,凌霽風的目光卻一直黏在雲挽月若隱若現的傷口上,眸光一沉,“劉大人,是不是該帶楚王妃去驗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