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懂事!”婦人擰著男童的耳朵,低聲道:“她是壞人,能好心給咱們治病?”

這聲音雖小,還是傳到了雲挽月的耳朵裡。

她這下知道為什麼沒人求醫了,說到底還是自己名聲太差了。

“毒婦!”

倏忽,一個雞蛋朝雲挽月砸過來,雲挽月側身一躲,臭雞蛋飛濺開。

圍觀群眾都被這“生化武器”燻得不輕,往後退了幾步,卻仍不懷好意地圍著她。

雲挽月不想與不明真相的百姓計較,收了攤,準備離開。

男童一急,上前抓住雲挽月的手,“姐姐,求你救救我爹吧。”

“石頭,別求這毒婦。”婦人一把抱住石頭,“你舅舅、爹爹都是被這毒婦害的,你求他作甚?”

雲挽月更是一臉懵逼。

此時,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有人冷言冷語,“裝什麼蒜?楚王府大火,咱們東街多少人死在那場火災裡,你不知道嗎?”

“老天不公啊!竟然把這種毒婦給放出來了。”

“呵,還不是人家靠山硬,抱上了鬼面將軍的大腿!”

“放出來就算了,你來這耀武揚威做什麼?”

……

雲挽月擠了擠眉心,京都除了沈清,還真是沒有一個人喜歡她啊!

想來東街有很多百姓曾經在楚王府謀生,那場大火葬送的不止楚王,還有許多無辜生命。

雲挽月暫時無法解釋清楚,也無法苛責這些人,只能選擇不搭理。

“石頭,你爹在哪?帶我去看看。”雲挽月衝石頭使了個眼色。

五六歲的孩童,心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聽到有人能救他爹,喜不自勝,一把推開婦人,“姐姐跟我來。”

“你這毒婦,連小孩子都騙!”眾人立刻湧了上來。

雲挽月反手掀翻了攤位,擋住了眾人,自己則帶著石頭飛奔。

兩人到了街角一處蕭索的小院子。

院門已經腐朽出窟窿了。

雲挽月推門而入,一束光穿透進陰暗的房間。

床榻上的人咳了幾聲。

“爹!”石頭一邊嗚咽,一邊抱著床榻上的人。

雲挽月掌燈靠近些,隱隱聞到一股腐爛的味道。

床上的人,面部已經燒燬了大半,看得出有用藥的痕跡。

可是這種大面積燒傷,不是一幅兩幅藥就能治好的。

看石頭家的境況,應該只是斷斷續續治病,才導致病人常年纏綿病榻。

“石頭,別碰你爹。”雲挽月拉開石頭,“我替你爹檢查檢查,你去打盆清水來。”

石頭眼睛腫得桃子一般,依依不捨看著床榻上的人,“姐姐,我爹他……”

“放心,有我在,你爹一定能治好。”雲挽月說著,伸手去掀病人的棉被。

“小姐!”白芷握住她的手,搖了搖頭。

雲挽月可是雲府的嫡小姐,是沈府的外孫女,何等尊貴?

若是去掀外男的衣被,不知又會鬧出什麼流言蜚語。

“我這名聲,無非是爛和更爛的區別,還怕什麼?”雲挽月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