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都,總要生存,跟何況她是逃亡,身上沒點體己,早晚還得被人抓回來。

雲挽月心緒微動,又從九幽龍戒中拿出三顆護心丹,放在桌子上,“我這就只剩三顆救命藥了,全部留給你,夠抵你這點兒細軟了吧?”

這下子云挽月安心了,大步朝院子外走去。

她被凌霽風扛進府的時候,已經觀察過了,院子裡有顆歪脖子樹,正延伸到府外。

雲挽月身量輕,順著樹枝爬出去,完全沒有壓力。

雲挽月像只毛毛蟲一樣,在細長的樹枝上慢慢蠕動,翻出了院牆。

一牆之隔的碧霄閣。

凌霽風正坐在樹下看書,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進了院子。

那男子濃眉星目,鼻樑直挺,渾身凜然正氣,“霽風?我這正打算去給你上墳呢,你怎麼沒死?”

“你很失望?”凌霽風放下書冊,頷首示意,“裴少卿,別來無恙。”

“你小子竟然沒死?也不知道給我傳個信,白瞎了本少爺三年的眼淚。”裴漠禮貌性地抹了把淚花。

“此事說來話長……”凌霽風澀然,“這三年來除了時安,無人知我真正身份。不傳信來京中,也是怕訊息洩露,引來殺身之禍。”

“這都不重要了,反正你小子回來了!”裴漠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說起來,漠北的姑娘好看麼?”

“滾開!”凌霽風嫌棄地推開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身上胭脂味太重。”

“沒良心的。”裴漠撇了撇嘴。

他與凌霽風是一起長大的兄弟,自然知道這傢伙是潔癖重症患者,向來不喜歡與人親近,也就很自覺地坐到了凌霽風對面。

“好一個剛正不阿的大理寺少卿。”凌霽風勾唇。

“咋地,還不許人偶爾卸下包袱啊?”裴漠翹著二郎腿,啃桃子,“你不是去宮中見過你老子了麼?怎麼沒有一點風聲傳出來?若是不你今天找我,連我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鬼面將軍齊風,竟然就是你凌霽風!”

凌霽風笑意凝固,“三年前的事有蹊蹺,我現在公開身份只會打草驚蛇,倒不如繼續隱姓埋名,先查出當年真相,再公開身份不遲。”

“的確奇怪!你知道嗎?就你那吃裡扒外的媳婦兒,這三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刑,就一口咬定自己只捅過你一刀,別的一概不認。”

裴漠這三年一直想為凌霽風討回公道,暗地裡從未放棄過追查事情原委。

只是中間受到諸多阻攔,事情一直沒查清楚。

後來,又遇到明德帝大赦天下,竟然讓雲挽月逃過死劫。

裴漠心中不甘,“你那黑心肝媳婦也不知跑去哪了,若不是想徹底查清當年之事,我早捅死她,替你報仇了。”

凌霽風默了良久,“你……捅死她?”

裴漠忽而感受到一束森寒的光,肩膀抖了抖,卻見凌霽風的臉比鍋底還黑,“有、有問題嗎?”

這傢伙不該感動兄弟情深嗎?為什麼對他頗有敵意?

“她的命只屬於本王,懂?”

“?”裴漠不明所以,點頭如搗蒜。

凌霽風雙眸一眯,又道:“她可承認過下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