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霽風只帶著十個隨從進京面聖。

雲挽月原本慶幸契機來了,卻不想狗男人非要把她綁在身邊,一起帶回京城去。

她又沒個靠山,身上還揹著楚王府百餘條人命,這會兒子回京,被鬼面閻羅和渣男太子混合雙打,跟送她上刑場有什麼區別?

雲挽月站在馬車下,眨巴著眼睛求放過,“馬車兩個人坐太悶了,我就留在軍營等將軍吧?”

“我有說過讓你坐馬車?”凌霽風修長的手指挑起車簾的一角,“你也配?”

凌霽風勾了勾手指,馬車緩緩駛過雲挽月眼前。

雲挽月腦海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姑奶奶我還不想對著某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呢。”

騎馬也行,還涼快呢!

可時安沒給雲挽月牽馬,反而在她手腕上打了個繩結,比了請的手勢,“王妃,得罪了。”

雲挽月頓時一臉懵逼,狗男人是想把她當牲畜牽著走?

正值六月,烈陽高照,這大夏是真的熱啊!

一群男人騎馬的騎馬,坐馬車的坐馬車,要她一個女人徒步。

是人嗎?是嗎?

雲挽月剛走了幾步就扛不住了,邊扯了扯領口,邊攔住馬車,“將軍,你不覺得這樣很沒風度嗎?”

“風度?我不認為這玩意兒有什麼用,何況,你不配!”凌霽風斜睨了她一眼。

倏忽,眸光一厲。

他一雙星目死死地盯著雲挽月脖頸上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膚,萬年冰山臉上溢位一絲怒色,“衣服穿好!”

“關你屁事!”雲挽月抱著手臂,輕嗤一聲,“我那死鬼夫君都管不著我,要你管?”

再說了,這大夏天的,襦裙繁複,裹得嚴嚴實實的,還要徒步行走五公里,是想讓她中暑嗎?

雲挽月說著乾脆脫了外袍,只穿著中衣,把袖子也擼了起來,叉腰扇風,“啊,涼快多了。”

凌霽風太陽穴突了突,“滾上車!”

“姑奶奶還就不上了。”

雲挽月懷疑這鬼面將軍是想把她騙上車,然後毀屍滅跡。

雲挽月眼珠子一轉,“我要撒尿!”

“!”凌霽風:從沒見過這麼粗魯的女人。

“俗話說人有三急……”

“滾!”凌霽風揮了揮手,生怕她又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

雲挽月抱著衣襬,兔子般鑽進草叢中。

可是身後卻跟著十匹狼……

狗男人腦子有泡吧?竟然讓他十個親衛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圍觀她小解?

老槐樹下,雲挽月嘴角抽了抽,“你們都轉過去,誰敢偷看戳瞎你們的狗眼。”

十個親衛互相使了個眼神,畢竟是楚王妃,他們也不敢僭越,於是十個人將老槐樹團團圍住,背過身去。

凌霽風的馬車頂著烈日曬了半個時辰,馬車內猶如蒸籠,就是塊冰也能化成水了。

“還沒完?”凌霽風聲音裹挾的怒氣。

“爺……”親衛頭領從草叢中鑽出來,腿腳一軟,跪在馬車前,“楚王妃逃了!”

“逃了?”

凌霽風大袖一揮,周圍的大樹被震得東倒西歪,沙沙作響。

親衛拜倒在地,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