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到底有沒有可能在董昭的攛掇之下,同時給自己和曹操送信呢?

這個念頭一產生便不可收拾,董昭這貨,劉平越想越感覺不對勁,於是他瞅了瞅一老一小兩隻狐狸。

“公與先生,奉孝你們說,董昭會不會也同時給曹操也送去了請降的信件?”

劉平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沮授和郭嘉兩人目瞪口呆,董昭是多想不開,騎牆騎到這個程度跟找死有什麼區別,無論是劉平還是曹操,一旦誰知道了董昭曾經鼓動張楊同時向兩個人請降,董昭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落到劉平手裡,或許估計名聲,留下董昭一命,可是這種兩面三刀的牆頭草,想收到重用是絕對不再可能!

可是如果落到曹操手裡,哪有命在,估計一刀過去,董昭就人頭落地了!

“主公多慮了,若首鼠兩端,董昭就就死於非命了!”沮授說道。

“若主公知董昭曾向曹孟德請降,即便說降張楊有功,主公還敢再重用董昭否?”郭嘉如是說道。

兩個人道理是沒錯,可是劉平內心深處總有不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董昭腦子突然就卡了呢?

就在劉平瞎琢磨的時候,郝昭已經返回,此刻在薊縣城內,有資格知曉此事的重臣,大將們已經紛紛抵達。

呂布、張郃、高覽、樓班、高順這波武將,魏攸、孫乾、蘇澤、齊周、崔琰、國淵等文臣,甚至連抱病修養的程緒都匆匆趕來了。

依照慣例,既然沮授回來了,而且這件事本身就是沮授主導的,那自然由沮授主持,而沮授也非常直率。

“河內張楊遣使者前來送信,請降!”

雖然人並不多,但是沮授這句話說完之後,只聽“譁”的一聲,州牧府內的議事廳內如果開鍋了一般。

“公與,你說稚叔主動遣人來薊縣請降?”

沮授看著呂布那驚愕無比的表情,無聲的點了點頭。

“去卑部覆滅之後,河內郡,外無強敵,內無憂慮,稚叔手握萬餘精兵,怎麼會在此刻突然請降?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到呂布的話,沮授眼中放出了精光,“奉先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面對眾人的目光,呂布沒有絲毫異色。

“在返回薊縣圖蟲,我反覆思考,覺得雖然子儀修養生息的想法有理,可是若有機會佔領河內,也絕對不是什麼壞事,於是返回薊縣之後,我就遣人去懷縣,送了一封書信與稚叔,建議稚叔主動歸屬子儀,我可以為他作保!”

話說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解答了所有人的疑惑。

田豫帶上了一副釋然的神情。

沮授和郭嘉則同時對視了一眼,然後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瞭然之色。

說實話,沮授比郭嘉也就早看到了從河內送來的請降信早了半個時辰而已,他知道的東西其實並不比郭嘉知道的多太多,甚至於因為清楚的知道董昭的心態而更加疑惑。

在懷縣的時候,董昭非常明確的告訴自己,短時間讓張楊歸降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誰知道自己前腳剛到薊縣,後腳張楊的請降信就到了,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有一點,張楊這個請呂布為他作保,同時請呂布親自率軍去接收河內,這在理論上確實有點依據,但是其實非常不靠譜,可是就是這麼不靠譜的東西,就那麼突然發生。

然而在知道呂布這麼一出之後,兩人就完全明白了,一切變數就在呂布這封信身上。

田疇、魏攸、張郃、高覽等幾人帶著驚愕的目光盯著呂布,這幫不明所以的人對於這位在幽州地位超然的呂溫侯,現在是佩服不已。

昔日讓天下諸侯聞風喪膽的幷州“虓虎”,如今已經快要成為女兒奴了,如果不是為了呂綺玲,為了呂綺玲腹中的孩子,就呂布那桀驁不馴、毫無底線的傢伙,怎麼可能會考慮其他人,真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