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孫乾不知道荀彧在想什麼,或者說不知道荀彧準備幹什麼,但是隻要知道他內心出現波動就足夠了,現在已經讓曹操的最重要的謀士入甕,自己只需在後續的談判中用各種方式,將談判拖下去,只要拖到中的大殺器趕到,一起就將瞬間逆轉。

而荀彧呢,孫乾略有浮誇的表現在他看來意料之中,情理之中,這種表現他並是非常在意,但是透過這一些列表現,尤其是孫乾不小心說出來的內容,讓荀彧確定了劉平給了孫乾足夠的權利,那就夠了!

劉平看似賢明,也善於禮賢下士,舉賢任能,但是終究還是太年輕了,談判這東西最核心點是什麼,不就是打探對方的底線麼,知道了孫乾這邊有些驚人的許可權,那就可以隨意壓榨了!

只不過在連續奔波,加上內心的喜悅之下,荀彧忘記了一點,劉平或許年輕,可以劉平身邊可是有一個跟他相差無幾的沮授啊,劉平有可能犯錯,可是沮授怎麼可能會不知曉呢!

完成的初步的溝通,當婚約達成的時候,各懷鬼胎的兩方各自清醒,都感覺自己一方佔據了主動權!

隨著最初婚約的達成,建立起了溝通基礎之後,荀彧向曹操建言,事不宜遲,完全可以現在就將自己的大閨女從濮陽送到潁川,在達成最後的全面同盟協議之後,孫乾返程的時候直接把曹節帶走就好,直接將負責名義上護衛孫乾的幽州軍變成劉平迎親的隊伍。

在荀彧看來,劉平雖然自稱是被迫的,但是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是什麼心思,否則同納四美為什麼會成為民間的佳話呢,不就是因為大家都很羨慕麼?

一個同娶了四個絕色的老婆的男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是什麼是不好女色之輩吧,只要是好女色,送上一位頗為溫柔的少女,那枕邊風是可以吹到的,聯絡關係之外,這不就等於在幽州內部安插了一個永不陷落的細作麼!

於是,確定要聯姻以後,一隊信使匆匆的前往了濮陽,而孫乾沒有人派任何人離開,這從側面讓荀彧放心下來!

確定了聯姻,等於獨闢蹊徑的奠定了雙方合作的基礎,孫乾開始詳細的向曹操以及曹軍的文武講述他所瞭解的關中及河洛地區的狀況。

“稟曹公,陛下確實已經如同坊間傳聞一般,成功的逃離了洛陽,不過並非是李傕、郭汜的主動歡送,而是因為西涼軍內亂……,張濟……”

“就是這樣,陛下驚險異常的逃出洛陽,根據乾獲得的訊息,陛下在離開長安之後直奔張濟所佔據的弘農而去,在弘農……”

“就是說,陛下此時此刻應當在弘農?”曹操問道。

“正是,不過這是接近一個月之前的訊息了,而且逃出長安之後,陛下逐漸擴充的護軍與西涼軍張濟部摩擦不斷,出現問題恐怕在所難免!”

戲志才一邊分析,一邊說道,“後有追兵,內有隱患,難啊!”

“戲先生所言不錯,”孫乾點點頭,“事實上,根據我主得到的資訊,陛下的麻煩還不僅僅在於這些,就算成功的拜託西涼軍追擊,陛下東歸之路依舊艱難無比。”

“河東之地有白波軍肆虐,弘農之地有黃巾餘孽與西涼軍潰軍橫行,而黑山張燕又在此時此刻突然大舉南下,而就在乾出行之前,主公向西派出的斥候又傳回訊息,南匈奴、鮮卑等異族也已經趁亂殺入了河洛之地興風作浪!”

“就連陛下的護軍之中也是魚龍混雜,各色人等夾雜其中,心懷叵測之輩,就憑藉這些烏合之眾,陛下想要還都洛陽簡直是難上加難!”

孫乾的話音落下,一個深沉的聲音從軍帳內響起,孫乾聞聲而觀,荀攸!

“西涼軍!白波軍!黑山軍!匈奴!鮮卑!說不定還有其他什麼居心叵測之輩,譬如貌似忠良的荊州劉表, 或者四世三公的袁術之流,嘖嘖,看來人雖然逃出了長安城,但是陛下依舊處於風雨飄搖之中,若沒有強援,或者什麼奇遇,陛下的性命或許無憂,但是想要順利的還都洛陽絕對是遙遙無期!”

邊聽荀攸說著,孫乾的腦海中浮現起了曾經聽劉平憑藉曹操手下謀士的評語,“外愚內智,外怯內勇,外弱內強,不伐善,無施勞,智可及,愚不可及,雖顏子、寧武不能過也。”

當荀攸將自己的看法說完之後,孫乾努力控制著自己,儘量不讓自己出現太大的波動,但是內心深處又是一陣悸動,這分析和沮授、郭嘉、董昭三人分析的內容幾乎是分毫不差!

這個曹操身邊,沉默寡言的荀攸果然是了不得的存在,雖然不知道天花板是什麼意思,但是孫乾依舊可以聽出劉平對荀攸“戰術上天花板的存在”稱呼的不凡。

還沒等孫乾感嘆完,他聽到荀攸突然對自己的詢問。

“攸又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公祐不要怪罪!”

“我主以及與曹公有了翁婿之誼,兗州與幽州又即將皆為盟友,何必分你我之別,公達兄但說無妨!”

“既然如此,攸就多有冒犯了,不知道劉使君是如何得知如此清晰的情報,不瞞公祐,我主也已經派出了斥候前往關中探查情況,但是直到今日依舊沒有任何回覆。”

原因,孫乾笑了,能憋到現在再問也是不容易了,這個郭嘉專門囑咐過自己,這個可以說!於是孫乾坦然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