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虞、劉和、劉平,這三個名字不停的在腦海中浮現,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差點就讓劉子儀愁白了頭,劉虞已辭黃鶴去,可是劉和還活著!

明明知道不會有問題,可是感慨、感嘆、感念,無數種情緒交織之下,無限的糾結讓劉平內心備受煎熬。

劉和啊劉和,我到底應該如何面對你呢!

就在劉平備受煎熬,面如便秘的時候,作為自己現在的近侍的馬鈞掌燈而入。

恍惚之間,劉平發現天色已晚,夕陽已經徹底落下,外面已經開始被夜幕籠罩,劉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跟天色一樣暗淡。

“不知道主公是為何事而煩惱?”

正處於變聲期的少年的聲音,將劉平處於停滯狀態的思維稍稍撥轉,順著聲音,在燈光的照耀下,劉平看到了馬鈞因為消瘦而稜角分明的面龐。

劉平內心極為複雜帶著一絲無奈的笑容看著眼前的少年,為什麼而煩惱?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兄長劉和嗎?問題是明顯的,可是這種內心深處的糾結根本就沒法說出來!

不過此時此刻,馬鈞的出現,多多少少緩解了劉平內心的壓抑,心情不好的時候有人能陪自己聊聊天也是不錯的。

馬鈞的疑問劉平無法回答,不過劉平顯然也沒有回答的意思,這又不是辯論賽,自己還是主公,於是來了興致的劉平詢問起了馬鈞。

“馬鈞,問你一個問題。”

馬鈞恭敬的回答道,“主公請問,鈞願竭心盡力為主公效命,但凡可是回答主公的問題,鈞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馬鈞的這個做派,讓劉平微微一笑,這動作、表情、神態、甚至連言語都跟他老子馬寧如出一轍,這一對父子確實挺有意思,也許今天馬鈞真的可以給自己帶來意外的驚喜也說不定呢。

“馬鈞啊,如果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你不希望見到你的父親,而由於另外一些特殊的原因,你又不得不去見你父親,那麼你會如何應對呢?”

劉平這繞口令一般的話,讓馬鈞第一時間有些茫然,甚至說有些傻眼都不為過,“鈞不太明白主公所言的意思,似乎……”

不過智商超群的孩子反應總是很快,短短几息的時間,馬鈞理順了自己的思路,還沒等劉平補充問題的環境,就給出了答案。

“回稟主公,鈞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特殊的原因,但是鈞以為,不論是不是家父既然需要去面見那麼自然是需要去見的。”

馬鈞這話讓劉平一陣的愕然,該去見就要去見,這跟沒說又什麼區別呢!但是轉念一想,劉平卻體會出了馬鈞話中或許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意思。

重要的並不是身份,或者自己所謂的特殊原因,而是那個應該,可是應該歸應該,到底該怎麼說等於沒說,無奈的劉平撓了撓頭,換了一個方式去問馬鈞。

“比如,如果你與馬校尉相見之後會遭遇某些責罰,或者會導致一些不可控的變化出現,你也會按照那個應該去見馬校尉麼?”

似乎是因為劉平給出的預設環境非常明確,馬鈞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在劉平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屬於馬鈞的回答就已經跟了上來。

“那是自然!”

“為什麼呢?”

聽到劉平的問題,馬鈞卻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但是回答卻依舊如常的迅速。

“說來讓主公見笑了,從鈞記事開始,和父親就聚少離多,如果有了機會多與父親相聚,鈞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這一次輪到劉平愕然了,怎麼是這麼個情況,自己從馬寧那裡聽的是,從小因為馬鈞思維太過活躍,而且不循規蹈矩,那個揍是一點沒少捱過,怎麼聽馬鈞這意思父子關係反而很好?

“馬鈞啊,我聽馬校尉說,他在家中時候,對你的教育非常嚴厲,斥責、喝罵、拳腳甚至於棍棒教育都是家常便飯,難道你對於馬校尉一點怨言都沒有麼?”

“不瞞主公,鈞年幼的時候,因為不願意讀書識字,被父親揍的皮開肉綻,當時確實是有的。”

劉平點頭,這才符合自己的印象才對,不過馬鈞後面的話顯然就顛覆了劉平的認識。

“少雖不更事,但是隨著鈞年紀增長,見識增加,明白了鈞早年會被父親責罰,乃至於用棍棒教育,都是由於鈞年幼的時候實在是過於頑皮,不明亂世的險惡,不願就學於此道。慢慢的瞭解了父親的想法以及對於鈞的關愛。”

“鈞雖然年幼,但隨父母進入幽州之前飽經戰亂之苦,鈞深知如今天下大亂,戰事頻發、人命賤如草芥,鈞自幼身體虛弱,以如今的亂世,先天不足,若無一技之長以傍身,如何能存身於天下,畢竟世間並不是各處都如同主公治下的幽州、冀州一樣安定,百姓可以安居樂業、衣食無憂的。”

雖然馬均說的和劉平想聽的根本就不沾邊,可是這彩虹屁拍的劉平心情好了不少,這小子果然是不凡呀,劉平在心中感嘆!單單憑上面這短短几句話,劉平就可以斷定,眼前的這個馬均,絕對就是自己所知道的那個三國時期曾經屬於魏國的那位是中國古代科技史上最負盛名的機械發明家之一,馬鈞馬德衡。

只不過,劉平還是不太甘心、

“馬鈞啊,我,這怎麼說呢?”

於是他想起了前世的段子,劉平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