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冀兒瞬間也像是噎著了一般瞪著眼睛看著他。道:“那兩人為什麼要裝中毒?”

林遠宥道:“我也只是猜測,想想也不應該啊,裝也裝不了那麼像。畢竟裝死裝中毒能瞞過你我很難。”

楊冀兒道:“不管他們是不是裝,醒了就行。萬一他們這些人稟賦異常也未可知。”

等著林遠宥吃完了早飯,楊冀兒道:“一起過去看看吧?”林遠宥擦了擦手,道:“走吧,一起去吧。”

二人到了林遠宥的小築,進了房間,房門外有四人守著,房中也有兩人守著。床上兩個中毒的人安安靜靜地躺著,不同的是兩人都睜著眼睛。見到林遠宥和楊冀兒進來,躺著的兩個人試圖欠身道謝。楊冀兒示意兩個人別動。

林遠宥走近他們,挨個拭了拭脈,檢查了傷口。點了點頭,道:“甚好!恢復的不錯!”

楊冀兒點點頭,兩人一改私下在一起的親密油嘴滑舌的狀態,正經的讓人刮目相看。林遠宥對楊冀兒道:“我去藥房配藥。”

楊冀兒在床邊上的椅子上坐下,道:“兩位公子何故中毒?”

其中一位道:“在下賈裴,謝謝冀王爺出手相助。我二人在山中行走,不想中了毒弩,倉皇之間想要自救,不想跌落谷底,幸得王爺相救,王爺救命之恩,在下二人銘記於心,他日定當泉湧相報。”

楊冀兒道:“二位不必客氣。閣下二人中毒奇特,幸好有我兄弟在,不然兩位的性命我也無能為力。”

剛才說話的那位叫賈裴的人又努力欠了欠身子道:“多謝大人的這位兄弟,敢問大人的這位兄弟尊姓大名?”

楊冀兒道:“我兄弟叫林遠宥。大家都叫他林先生。”

賈裴道:“冀王爺和林先生的恩情在下二人沒齒難忘!”

楊冀兒道:“你身邊的這位兄弟叫什麼?”

躺在賈裴邊上的人道:“在下高千林,感謝王爺和先生救命之恩!”

楊冀兒點點頭道:“不必客氣,你二位可在我府中安心養傷。若有需要向同伴報平安,可報與管家,讓他代勞。”

賈裴動容道:“謝謝冀王爺考慮周全。在下正想向同伴傳遞平安訊息,請他們不要記掛。”

楊冀兒本想將昨晚黑衣人刺殺之事說出來,向他們打聽一番,見他們身體虛弱,便忍住了話。

賈裴和高千林只在楊府待了三日,第四日的一早便有他們的同伴來接走了他們。在楊府的三日裡,他們二人得到了很好的照顧,日日都能見到楊冀兒 ,當然也能見到林遠宥。每次林遠宥給他們診脈檢查的時候,楊冀兒無一例外,都和林遠宥一起前來。

對於賈裴和高千林來說,在楊府最不能忘記不是楊府對他們的照顧,而是楊冀兒和林遠宥兩人的同時出現,是他們兩人的態度和談吐。賈裴和高千林看得出來,楊冀兒和林遠宥關係很親密,像是知己,又像是更親密的關係。他們在一起時候的親密自然和默契讓人羨慕不已。關鍵是楊冀兒和林遠宥二人都是人中龍鳳,神形俊雅挺拔,言談舉止清雅不俗。這兩人出現讓賈裴和高千林改變了對黔地土人的固有認識。原來黔地也有這樣的風雅絕麗之人,也有讓人羨慕不已的子期和伯牙之情。

楊冀兒是花木嶺的土司王爺,是朝廷冊封的安撫使,而林遠宥只不過是一介布衣,身份是夜雨山莊的莊主。可是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從來看不出有什麼身份差別,每次林遠宥來給他們把脈換藥檢查傷口,楊冀兒都很自然地陪伴在身邊,非常默契地伸手幫忙,低聲交談相視而笑都那麼熟稔,他們的一顰一笑甚至比戲臺上唱戲的人還吸引人。賈裴和高千林每每嘆息,世間竟有這樣讓人驚歎讓人心情愉悅的人。

在冀王府的三日裡,有兩日賈裴和高千林是可以下床行走的,楊府對他們似乎毫無芥蒂,只要他們願意,府裡任意走動。除了有府裡的侍衛保護,還有專門的僕人伺候,所以他們覺得很過意不去。因為楊冀兒和他們說了,中毒時候,有人來刺殺他們,所以要派侍衛保護他們。其實當時有黑衣人刺殺的時候他們當時已醒,只是動彈不得而已。他們兩人見到林遠宥和楊景兒在屋內和黑衣人動手的場景,知道林遠宥功力非同一般,楊景行小小年紀也非同凡響。

雖然短短三日,兩人為了報答楊冀兒,特意教了楊景行一些行軍技法,賈裴在臨走前還特意給了楊景行一柄短刀。私下叮囑楊景行,若是到了京城一定要來找他。後來賈裴還託人送楊景行很多書籍,大多數為大明的行軍用兵之書,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