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宥笑道:“我夜雨山莊是個閒散的地方,我是個閒散的人,你如要見我,還不是隨時可見,我隨時恭候。”

馬翎笑道:“先生要是閒人,怕是這偌大的江湖也沒有忙人了。”似乎林遠宥的舊友多少都知道點林遠宥的家業。

馬翎又笑道,“先生吩咐我的事情,我可都照辦了。”

林遠宥道:“你是說沈至誠的事情?”

馬翎道:“是啊,我鏢局知道的事情,只要是沈公子想知道的,我可都和盤托出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在鎮遠這個地方,該給沈兄弟引見的,都給他們引見了,該行方便的可都行方便了。”

林遠宥笑道:“你做事穩重,我一向放心。”說著拱手道,“謝過兄弟了!”

馬翎立刻收了戲謔的笑臉,擺擺手道:“先生和我客氣什麼,我鎮遠鏢局得了先生多少幫助,現如今都銘記於心,先生交代的事情鎮遠鏢局怎敢絲毫怠慢。”

林遠宥道:“沈公子可曾給你們帶來過什麼麻煩?”

馬翎道:“不曾,沈公子的人不長住鎮遠,只是最近才回來,他的人很規矩,很少出門,也很少惹事。”

林遠宥點點道:“那就好。沈公子是我新交的朋友,他們有自己的事情,江湖事多不必多問。所以馬當家的也不介意吧?”

馬翎笑道:“你我兄弟多年,這點江湖規矩還是知道的。兄弟的事情能問才問,不能問的事情便不必問。”

林遠宥笑道:“那群追殺我的黑衣人,他們的來歷你可曾有什麼發現?”

馬翎苦笑道:“能追殺先生,能威脅鎮遠鏢局,在這黔地的江湖中人,恐怕沒什麼人敢那麼囂張,沒什麼人敢那麼明目張膽。我鏢局幾番思量到底能有誰敢那麼囂張?最後看來只能是思州田家的人。”

馬翎對林遠宥很瞭解,他和林遠宥是朋友,和楊冀兒也算是故交。自然知道陷害楊冀兒的人就算是楊家的人,他們也不敢採取得罪官府的形式來陷害他。那麼陷害楊冀兒,追殺林遠宥,自然是田家的人。因為楊冀兒的屬地在播州楊家的地界之內,其他的土司與楊家並無交惡。

林遠宥看上去並不驚詫,只道:“現如今你們可瞭解的更多更具體些?”

馬翎想了想,道:“我曾經追蹤過那些威脅鏢局的灰衣人,他們的武功路數看起來有點像點蒼派的武功,雲南點蒼派一直和田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後來我帶人追蹤他們到了思州境內,進了一處深山,山中只有一個進口,我們的人不敢多涉足,怕被看出來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隱蔽在周邊村莊多日,從村裡人口中得知,深山處溝壑縱橫,內裡多有平壩,曾見大批軍隊出入。我料想那裡必然是思州田家的秘密軍庫。那夥人追殺你的人也就該是田家土司養的死士。”

林遠宥點點頭道:“你親自追蹤肯定要有收穫。田家在黔地的地盤已經大到無人能敵,以它宣慰府的身份完全可以光明正大豢養軍隊,不知田家的人為何要偷偷摸摸地如此佈置。此番動作真真讓人費解。”

馬翎道:“田家野心勃勃,一直仗著自己家大業大,總想搞點事情出來。此番動作,我細細想來,田家是唯恐播州楊家不亂,一門心思想要將矛頭指向播州楊家。”

林遠宥嘆了口氣道:“無非就是佔地挖礦,這田家的地盤那麼大,還不消停,還想覬覦楊家的地盤。”

馬翎道:“真的打起來,田家雖然地盤大,但是不一定是楊家的對手,他們都知道在黔地拳頭最硬的是播州楊家。”

林遠宥道:“田家莫不是不知道黔地早已經是今非昔比了,他們這般操作,朝廷豈能坐視不管?”

馬翎道:“你這話說的好,朝廷不會坐視不管。上月我鏢局的人押鏢至衡陽,聽聞朝廷大軍已經到了潭州。就是不知道此番朝廷大軍南下所為何事了。”

林遠宥道:“這田家眼下真是昏聵的很,朝廷屯軍如火如荼,他們還以為能夠天高皇帝遠隨心所欲獨霸一方佔山為王。”

馬翎道:“世事有句古訓多行不義必自斃,看來等等看就要見分曉了。”

林遠宥點點頭道:“鏢局的兄弟訊息很靈通。”

馬翎道:“沒有辦法,兄弟們南來北往,道聽途說也在所難免。訊息真真假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鏢要平安送達,我們鏢局要平安千萬別出什麼差錯。”

林遠宥道:“這些年,鏢局在你手裡做的很好,現如今在整個西南鎮遠鏢局的名頭都是響噹噹的。”

馬翎道:“都是江湖兄弟們給面子,有你這樣的朋友幫襯。”

林遠宥笑了,道:“越來越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