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他完全忘記了一切,他看不見行人,看不見天地,看不見萬物,他只看見了林遠宥。此時水光清亮,山色美麗,晚風輕柔,而在他眼裡只有他的林莊主。

恍惚間,沈至誠聽到林遠宥輕聲叫道:“至誠。”此時林遠宥的眼睛裡都是亮晶晶的喜悅和關切。

沈至誠緩過神來,伸手慌亂地攥住林遠宥的手,眼圈竟紅了,還是笑了道:“你終於來了。”聲音緊張到有些生澀。

他笑了,他的笑容在林遠宥看來永遠都是那麼迷人,那種銀瓶炸裂般的燦爛和美麗,如同陰霾的天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陽光一般驚豔。

林遠宥笑的很開心,他伸手抓住沈至誠的胳膊,道:“怎麼像是消瘦了不少?”他感覺到沈至誠的手有點微微顫抖,不由得心頭一熱。

沈至誠答非所問地笑道:“你來了就好。”滿臉都是少年般痴迷的傻笑。

林遠宥也笑著看著沈至誠,兩人一時間的眼神有些膠著,就這樣站在路上,笑著看著彼此,眼睛裡都是明亮的柔光。直到有過路的馬蹄聲錯身而過的聲音驚擾了他們,兩人才回過神來。

沈至誠搖了搖林遠宥的手,滿臉笑容道:“跟我走吧。”說著拉著林遠宥就走。

林遠宥輕輕拉了拉沈至誠,道:“至誠。”

沈至誠側臉道:“嗯?什麼?”

林遠宥看著他笑道:“去哪裡?”

沈至誠也微笑道:“去我的臨時住處。”

林遠宥側臉道:“你有兄弟們在,我去方便嗎?”

沈至誠道:“當然方便。”

林遠宥點點頭道:“那好吧。”

兩人走了一會,心情似乎漸漸恢復了平靜。沈至誠笑道:“我看見你的時候都不知道我怎麼從樓上走下來的,怎麼攔住你怎麼拉你的手的。看到你的時候,我整個人是懵的。”

林遠宥笑道:“你是從酒樓的窗戶裡跳下來,像風一樣攔在我面前,笑的像個傻子。我看到店裡的夥計嚇壞了,跑出來看,我猜他們肯定以為我們倆要打起來。”

沈至誠側著臉看著林遠宥笑了,道:“我怎麼這樣粗魯,竟然從窗戶裡跳下來,太不顧自己的形象了。”

林遠宥取笑他道:“你從窗戶裡跳下來,整個人就知道笑,傻傻的,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就差嘴角沒流口水了。”

沈至誠忍不住爆笑起來,卻將林遠宥的手緊緊攥在手中,將他整個人往自己的身邊拉過來,半圈在胸前。

林遠宥下意識地看了看被攥的很緊的手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沈至誠從窗戶裡跳下來的時候,林遠宥嚇了一跳,他看到沈至誠的那一瞬間,心裡也一樣充滿了無以言表的喜悅,他的整個胸腔裡像張起了溫柔翅膀,想要飛起來。

顧宏聲和劉鳳飛早已經得知沈至誠接到林遠宥的訊息,因為在暗中盯著沈至誠的錦衣衛兄弟早已經奔走相告。兩人竟然也不由得一陣慌亂。

兩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顧宏聲急中生智,道:“快快快,先給大人把房間收拾一下,再搬張床過去……”

劉鳳飛慌張道:“他們不該是抵足而眠嗎?”

顧宏聲道:“哎呀,不管了,先搬過去再說,他們愛咋樣就咋樣吧,想睡哪就睡哪。”

一時間院子裡突然就忙碌起來,整個院子似乎也充滿了慌亂的氣氛。錦衣衛的兄弟們聽到了訊息,搬床的搬床,做飯的做飯,做酒席的做酒席。

無所事事的人竟然打掃起院落來,把各個犄角格拉里裡外外都仔仔細細地打掃一遍。竟然還有人從角落裡弄了兩個紅燈籠在院子裡掛上。

院子裡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有些曖昧地喜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