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歸青的身子不可遏制地發抖,“屬下不敢,屬下謹遵閣主吩咐!”

許歸青的上手緩緩握緊成拳,身子越發顫抖得厲害。

他明知閣主即將對墨玦下手卻什麼也做不了,他果然就是個廢物……

如果只是從前的魔尊,許歸青對他並沒有什麼感情,即便星辰閣要動手,他的良心也不會受到如此大的譴責。可現在的魔尊不一樣,他分明只是個孩子,還掏心掏肺地對自己好,可自己卻護不住他。

將他送去鬱古身邊,讓鬱古護著他,這已經是許歸青唯一能做的。

雖然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可一旦被傅見深察覺,許歸青的下場只怕會更加悽慘。

許歸青努力平復心緒,長舒一口氣,這才重新鼓起勇氣邁出寢殿。

他也不放心墨玦獨自跑出去,便故意等在院子裡,等紅宛過來彙報情況。可逐漸地他便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時辰紅宛一直未歸。

他正準備偷偷溜出去,紅宛忽然跪倒在大門的石階下,渾身浴血,狼狽不堪。

她的臉上全是斑駁血跡,哽咽道:“美人,不好了,尊主出事了……”

許歸青不敢相信:“怎麼可能,不是已經通知鬱大人了嗎?鬱大人修為高深,怎麼可能會讓墨玦出事?!”

紅宛眼淚直往下掉:“晚了,就晚了一步……”

許歸青這一瞬真的崩潰了。

他不顧紅宛阻攔,朝出事地點飛奔過去。

為什麼那樣一個純真的少年最後還是葬送在了他的手裡?

許歸青無法接受!

他趕到魔宮外的密林裡,地上有一片沒有乾涸的血跡,還有殘留的陣法痕跡,滿目瘡痍、殘枝敗柳,顯示著剛才發生了一場怎樣的惡戰。

如果是墨玦全盛時期,即便再來三倍的高手也不敢冒險伏擊,但現在墨玦不一樣,實力倒退只是其次,心智更是成了孩童,純良無辜,根本逃不過那些殘暴的敵人佈下的處處殺機。

許歸青沒忍住,蹲下身崩潰大哭。

頭頂忽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許歸青痛哭著渾然未覺,直到被砸中第三次的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懶懶的響起。

“趕我走的人是你,在這哭鼻子的人也是你,你羞不羞?”

墨玦躺在樹杈間,雙臂枕著腦袋,一條腿垂下,隨意晃盪。

許歸青錯愕不已:“你、你沒事?”

墨玦昂著下巴,不可一世:“我當然沒事,不過幾個小嘍囉而已,連成為本尊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那紅宛的身上怎麼全是血,她還說、說你……”

墨玦從樹上跳了下來,閒步走來,立在許歸青身前時竟然已經隱隱比他還要高出一些。

許歸青一驚,墨玦的身體正在恢復?

“我開始還奇怪,那個小丫頭怎麼突然發瘋了一樣把地上的血全往自己身上抹,原來……”他看向許歸青的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怪異,“是為了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