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墨玦來了望湘樓,許歸青原本鹹魚的生活變得鹹上加鹹。

墨玦化身一隻勤勞的小蜜蜂,整日圍著許歸青飛舞,但凡是他的是必定要親力親為,半點不肯假手於人。

紅宛一會兒覺得魔尊修煉把腦子給修壞了,一會兒又生出了許歸青未殘先癱的錯覺。

她決定和墨玦進行一場嚴肅的交流談心:“再這樣下去,你會把他慣成廢人的。”

少年墨玦咧嘴一笑,一半純真,一半狡黠:“那豈不是很好,那他就更加離不開我了。”

紅宛一愣,好半響才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果然啊,上位者就沒一個是好東西。

魔尊的心智成了少年,魔界的重擔便壓倒了鬱古一人肩上。他忙裡偷閒趕來看望魔尊時,墨玦正在院子裡忙前忙後。

抱著許歸青換下來的衣袍有條不紊地吩咐著:“你去望山崖下打一桶清泉烹煮成茶,你去無間山上採摘當季開得最豔的鮮花做成香囊,至於我……要親自給阿青洗衣服。”

鬱古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許歸青答應要好好照顧魔尊,竟然就將人照顧成這番模樣?

他衝過去,想要將那件衣袍搶過來:“尊主,這種粗活不必您親自動手!”

墨玦皺眉,一掌擊退他,高傲地揚起下巴,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這是我和阿青之間的事,幾時輪得到你插手了!”

許歸青打著哈欠從寢殿走出,迷糊得眼睛都沒睜開,下意識就吩咐道:“臭小子,我要喝的雪茶煮好了沒?”

墨玦屁顛屁顛地湊過去,像是溫順小奶貓一樣,乖巧笑道:“已經叫人去打水了,很快就好,阿青先回屋再休息會兒吧。”

“許歸青,你不要太過分了!”

鬱古向來穩重自持,第一次如此失態,近乎咆哮著吼出許歸青的全名。

“他可是魔界至尊,怎麼可以為了你做這種粗活!”

許歸青斜倚在門框上,撇撇嘴,混不在意道:“又不是我逼他乾的,我要是不讓他做,他還要跟我鬧脾氣,我身體不好可吃不消。要不,鬱大人把人領回去親自教?”

“好啊!”

“我不要!”

兩人同時脫口而出,鬱古沒想到墨玦會拒絕得這樣果斷,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尊主,你放心,跟我回祁陽殿,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墨玦甚至不願意多看他一眼,十分嫌棄道:“我才不要跟你走,我要留下來照顧阿青!”

他打了一盆水將許歸青的衣物丟進去,毫不客氣地趕人:“你趕緊走吧,杵在這兒都擋著我幹活了。”

鬱古心一橫豁出去了,他衝過去一把將墨玦手裡的衣服搶過來,咬牙切齒道:“尊主你一邊歇著去,我、來、洗!”

許歸青饒有興致地看過來,挑眉道:“鬱大人確定?這種粗活大人您可幹不了。”

鬱古憤憤道:“尊主都幹得了,我又有什麼幹不了的?難不成我比尊主還要金貴?”

許歸青深以為然,忽然伸手一指,指向角落裡幾個滿得要溢位來的木桶。

“那邊的幾桶,就一起有勞鬱大人了。”

鬱古滿臉黑線,為什麼會積攢下這麼多衣物?

望湘樓的宮女果然是整個魔宮最奸懶饞滑的!

一邊不遠處正磕著瓜子的紅宛聽了這話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報復似的不知從哪兒又搜刮出幾桶衣服丟了過去,頗為囂張道:“鬱大人,這些美人都等著穿呢,趕緊的哈。”

鬱古:“……”

我現在收回剛才的話還來得及嗎?

殿內忽的傳出許歸青幸災樂禍的聲音:“來不及了喲,鬱大人。”

鬱古遭殃了許歸青的心情不錯,許歸青的心情不錯墨玦也跟著開心起來,一來二去墨玦便覺得鬱古那個愛管閒事的傢伙也不是那麼討厭了,偶爾也願意給他兩分好臉色。

但今天剛從望湘樓出來,他便沉這一張臉,一副誰惹到了他的模樣。

鬱古緊隨其後剛踏出門就被他堵在了牆角,墨玦一臉不爽:“剛才他誇你了。”隨即更加煩躁地皺起眉,“嘖,阿青竟然誇你了。”

鬱古小心糾正道:“尊主,剛才許美人,只是誇了我一句衣服洗得不錯……”

“是啊,阿青竟然還誇你衣服洗得不錯,他都沒有這麼誇獎過我。”

鬱古:“……要不,屬下進去讓許美人把剛才的話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