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玦極度厭惡許歸青,把他打發去了離正殿最遠的一處院落。

在外人看來,他這分明是剛入宮就失了寵,以後的日子怕是會更加艱難。

許歸青也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自然不是在擔心恩寵,而是在想:好傢伙,離得這麼遠,那我晚上去蹲守魔尊如廁豈不是腿都要跑折?

這可不行,看來得找個機會讓自己搬搬家了。

這個帶路的小侍女倒是很對許歸青的胃口,他想將其收買做心腹,小丫頭卻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問他:“我有什麼好處?”

這倒真把許歸青難住了,自己原本就一無所有,還能給別人什麼好處?

紅宛已經猜到了答案,搖著頭準備離開,目光忽然落在許歸青這張慘不忍睹的臉上,隨即看向他修長的脖頸和如玉般瑩潤的蔥白十指。

按理說,這傢伙身段這樣好,長成這副模樣,實在不應該啊。

紅宛決定賭一把,燒了一桶熱水把許歸青給丟了進去。等他臉上那些五彩斑斕的胭脂遇水消散後,終於能窺見一二許歸青原本的模樣。

許歸青生了一張名副其實的巴掌臉,膚色極白,偏偏那張薄唇顏色卻是鮮豔欲滴,更將人點綴得多了幾分好顏色。他的眉眼生得頗為柔和,完全看不出暗衛的底細,反倒讓人覺得是位被嬌寵長大的,不諳世事的世家幼子。

許歸青被灌了幾口洗澡水,垮下一張臉,下意識伸手想要扶住桶緣。

紅宛一把拽住他的手,將臉貼了過來,鄭重道:“我改變主意了,我要留下來!”

“當真?”

許歸青驚喜不已。

“當然,我不僅要留下,還要幫姑娘爭寵!”

紅宛慶幸自己賭對了,許歸青的模樣無可挑剔,加上自己的扶持必定能夠抓住魔尊的心,假以時日,寵冠後宮!

許歸青有些頭疼:“……其實也沒那個必要。”

紅宛以為許歸青受到了墨玦的打擊:“姑娘放心,即便魔尊現在厭棄你,但是憑藉姑娘這番姿容,再加上紅宛暗中綢繆,姑娘不說做魔後,做位妃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許歸青還想再說些什麼,已經被紅宛從木桶裡拽了出來,不得不說魔界女子一個個力大無窮,倒是襯托得許歸青一個大男人嬌小可人。

紅宛上手就要將許歸青溼透的衣裙扒下來 嚇得許歸青慌亂捂胸,害怕自己身份暴露。

紅宛丟給他一個白眼:“你這什麼都沒有的身材,還比不過我了,誰稀罕看啊?”

等許歸青去裡間換好衣裙出來後,紅宛拉著他上下左右好一陣打量,最後視線落在他平坦的前胸上,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

她掏出兩個蘋果,其中一個還被許歸青咬了一口。

“要不我們還是把這倆重新塞回去吧!”

許歸青:“……”感覺自己受到了深深的冒犯。

魔尊的選秀大會並非一日便能結束的,今日墨玦的心情不佳,到了夜裡,便召來秀女們鶯歌燕舞,飲酒作樂。

按理說,許歸青已經入選,理應被邀請參加。但墨玦一天的壞心情得歸結於許歸青,別說見他,腦海中僅僅浮現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便覺得胸悶氣短,渾身都不痛快了。

許歸青本打算等宴會散了後再做打算,紅宛卻是半點也不願讓別的女子搶佔先機,強行把他摁在妝奩盒前,對著他的臉開始一陣搗鼓。

她手上動作不慢,嘴裡也念念有詞:“姑娘膚白貌美,已經極為絕色,裝飾太多反倒畫蛇添足了,只稍簡單點綴一二便足以豔驚四座。”

許歸青望著銅鏡裡的面孔,一時錯愕,也許是略施粉黛的緣故,鏡中之人倒真有點雌雄難辨,像煙似霧,透著一絲朦朧而隱秘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