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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教坊司的宜湘園迎來了大明建國以來可以說最為紅火的一天,說是門庭若市都不誇張。

宜湘園的大廳內,擠滿了前來競標的客人們,他們無一例外,都是為著墨瑤而來。

亨利和何以徹就擠在這群人當中,他們兩個中間還站著一個人,是女扮男裝的夏空。

由於夏空是長居宮中的御用畫師,所以幾乎沒有外臣見過她,如今變了男裝來這裡,倒也沒有任何人認得出她。

倒是亨利,這個金髮碧眼的外來嫖客頗為吸引眼球。如今不列顛使臣正在京中,許多有頭有臉的人一看亨利這副樣子,就知道他定是使臣之一。想不到這幫番邦之人也好這口兒,竟還想來嚐嚐中原女子的味道不成?

亨利早就知道要來幹嘛,他此時頗為尷尬,稍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夏空,哪知夏空壓根兒沒想搭理他,反而一直在跟何以徹說著什麼。

就在這當口,教坊司宜湘園的僕役周超慢悠悠的晃了出來。

只見他笑嘻嘻的往中間一站,抬手示意所有人肅靜,緩緩說道:“感謝各位客官前來捧場!今天的姑娘大家想必也知道,那可是堂堂國公府的世子妃,又身負天下第一才女盛名,若換做往日,各位想必是做夢都攀不上吧?”

周超這樣一說,底下的人果然一陣譁然。

只聽周超繼續說道:“但今日不同,既然已經到了我教坊司,那就是奴籍了,只要今日各位有錢、肯花錢,那就是隨意的玩兒,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我想這其中的美味,各位不用我再多說了吧?好了,別的不多說,大家直接來競標吧!起價二百兩!”

周超的話音剛落,立馬有人高聲喊道:“二百一十兩!”

“二百六!”

京城之中肯出這價錢的人,還真是不少,不一會兒這價錢就漲到了七百兩。

何以徹坐不住了,他大喊一聲:“一千兩!”

他這一聲喊出來,吸引了全廳人的注意,大家打量著何以徹,覺得這位仁兄出手也太過闊氣,這是多有錢才能用口氣加上去三百兩!

這些人卻不知,當年何以徹為了墨瑤的一副書法,都可以出一百兩去買,如今為了營救墨瑤,他更是多少錢都不會在乎的。

廳中的一眾客人們只注意到了出手闊綽的何以徹,但周超眼尖,卻看到了何以徹身旁的亨利。

周超在這風月場所也算是有些經驗的,辨識了一下服侍,一眼就知道亨利才是這撥人裡的主子,那個叫喊著加價的何以徹不過是個跟班罷了。

後面還有人在加價,何以徹混不吝那些人加的那些無關痛癢的價錢,又高聲喊道:“一千五百兩!”

這一聲一出,周超立馬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他笑道:“好!很好!這幾位公子,請上前來說話!”

他並沒有再詢問廳中其他客人是否還要加價,反而直接將何以徹三人請了過來,顯然是已經打定主意達成這筆買賣了。

此時,還有人咬著牙想要再爭一把,哪知周超卻十分堅定的請了何以徹三人入了後堂。

周超不傻,反而十分精明。他並非不想賺錢,只不過一千五百兩已經是賺夠了,再說,亨利是番邦使臣,聽說跟御前那個得寵的紅人楊畫師十分有交情。今天來的客人周超都過了一遍名單,並沒有什麼朝中太重要的親貴大臣,此時在這裡賣個人情給這位使臣大人,萬一他將此事說過那位御前紅人聽了,自己這教坊司沒準兒還能得些好處。

亨利的這個特殊的身份,也是葉羽事先想到的。他本意是怕競拍中突然出現個把朝中權貴,倒是可以用亨利的這個使臣身份拼一把,以周超的精明定然勝算更大一些。

此時,周超笑嘻嘻的將亨利三人引到內室的一間房門口。他嬉皮笑臉的說道:“大人慢慢享用,您放心,什麼藥都沒用,只灌了烈酒綁著而已。”

何以徹氣的臉色都變了,倒是夏空更能穩得住,她低沉著聲音道:“好了,這裡沒你的事兒了,我們這位大人要進去了。”

周超點頭哈腰的退走了,何以徹連忙推門進去,一眼便看到被綁在床上的墨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