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磬和藍汐都死了,唯一能夠肩負起藍家後世責任的人,只有這個如今還嗷嗷待哺的嬰兒了。

葉羽看了看內室,沉聲道:“所以你安排墨瑤假懷孕,是想將這個孩子認做自己的兒子,讓他能夠順利的長大,對麼?”

夜殤點點頭,道:“不錯,他是藍家的血脈,我絕對要保護好他!”

總算明白了夜殤的苦心,葉羽沉思了起來,墨瑤的肚子是假的,時候長了若是在京城這種地方,畢竟不太方便,離開這裡到山東去確實是上上之選。

況且山東本來就是陌石山莊的勢力範圍,到了那裡一切都好辦。

“陛下準你的假了麼?”

“已經準了。陛下對我還是很信任的,聽說我夫人有孕,立刻賞了一大堆的東西,還說等孩子出世還要再封賞。”夜殤說的似乎很無奈。

葉羽哈哈一笑,突然湊到夜殤面前,道:“要不要定個娃娃親之類的?”

夜殤白了他一眼,道:“好是好,但你家女兒可比我兒子大三歲呢。”

“女大三抱金磚,白娘子還比許仙大好幾千歲呢,年齡從來不是問題。”葉羽揮了揮手,道:“就這麼定了昂,以後你兒子做我的女婿!”

說風就是雨,真的是沒有比這傢伙更不要臉的了。

先不去管葉羽不靠譜的娃娃親,總之是沒過幾日,夜殤便帶著墨瑤啟程往山東而去,而在山東的陌石山莊總部裡,那個小小的嬰兒早就在那裡等待著他命定的父母到來。

夜殤離開京城後日子依然過的很快,轉眼又過了一個月,大明迎來了永樂八年的除夕。

今年的年朱棣過得十分高興,江月有孕自然是他最為開心的事,北境的平定也讓他感到頗為舒心。

作為如今皇帝最親近的親人,憐香和葉羽出息了盛大的除夕宴會,並照例坐在朱棣的身邊,彰顯著無與倫比的尊貴地位。

小小的葉馨寧被眉開眼笑的朱棣抱在懷裡,她早已會說話,在朱棣懷裡也不害怕,只是一個勁兒的纏著舅舅。

朱棣溫和的問馨寧,道:“寧兒還想吃什麼?皇舅父餵你。”

“舅父!寧兒想去花園裡玩兒,這些舞蹈好沒意思!”馨寧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大概也就只有她敢肆無忌憚的指責皇室盛宴。

朱棣笑得開懷,他抱起馨寧,道:“那舅父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哇!我還要放煙花!”

“好!舅父帶你放煙花!太子,這裡交給你了。”

朱棣抱著馨寧離席,完全不顧還在宴會現場的宗室重臣,身為貴妃的江月無奈的看著他們離開。

皇帝走了,在場地位最高的人變成了太子朱高熾,他起身向江月、憐香和葉羽行了個禮,畢竟這都是他的長輩,然後才開始主持宴會,跟群臣把酒言歡。

今年的盛宴,作為朵顏三衛首領的嵐琴也出席了,她坐在群臣的首位,仰頭看了看高坐在上位的葉羽憐香。

自北伐之後,她又有小半年的時間沒有見過葉羽,此時在這盛宴中見到,竟然覺得有些恍惚。

酒過三巡,葉羽藉故離席散心,憐香則留下陪伴身體不便的江月。

剛剛走出昭陽殿,葉羽便看到了等在角落中的嵐琴。

輕輕走到她身邊,葉羽開口道:“叫我出來幹嘛?”

嵐琴笑著回頭看他,道:“我只是看了你一眼,你怎知我叫你出來?”

葉羽輕聲一笑,目光變得柔和,道:“與你相識快二十年,若連這點兒意思都看不懂,那我也算是白混了。”

嵐琴不置可否,沉默了下,突然問道:“寧王殿下去了南昌,可是他自願的?”

葉羽著實沒想到嵐琴關心的竟然是朱權,稍稍一怔,而後答道:“是,是他主動向陛下請旨的。”

“是麼。”嵐琴的語氣聽不出信或不信,只是說道:“恐怕不主動也不行,總不能又把自己逼上鳥盡弓藏、兔死狐烹的悲慘道路吧。”

葉羽稍稍凝眉,耐心說道:“嵐琴,當今陛下不一樣,他不會這樣做的。”

嵐琴扯了抹若有似無的笑,道:“但猜疑想必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