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徹也終於在一旁說道:“是啊墨瑤姑娘!我們今天來,是來救你的!”

墨瑤怔怔的看了看他們,看到他們眼中的堅定,這才確信了他們的話。

“救我出去?呵,談何容易。我既已經進了教坊司,已經身列罪奴之列,此生都再也無法出去了……”

夏空見她有些自暴自棄,不禁凝眉看她,問道:“你要在這種地方呆一輩子?別忘了,你可是藍磬的未婚妻!”

墨瑤一怔,突然笑了笑,道:“是,我是藍磬的未婚妻。所以,感謝你們今日前來,讓我得以保住清白。只要能夠清清白白的死去,在九泉之下與他相聚也是好的。”

夏空卻道:“別老動不動就說死!就算是死,也別死在這種地方!我今天受人之託前來救你,若是救不出去,讓我怎麼去見人?日後等我死了,在下面見到藍磬,怎麼跟他交待?你可別讓我不好做!”

墨瑤抬眼看她,問:“什麼人要救我?”

“小羽和憐香。”

墨瑤早知葉羽和藍磬的關係非同一般,她心中明白葉羽非救自己的原因。

“可是……你們怎麼救?就算他們是駙馬公主,地位尊貴,也無法改變皇上的聖心。皇帝是絕對不可能留下我們藍家任何一個人的,呵,我還能活著在這種地方苟且偷生,已經算是他寬宏大量了。”

夏空搖搖頭,道:“不,皇上把你關入教坊司,才真真正正是狠心決絕。他用這種方法羞辱你,羞辱藍磬,羞辱藍家!”

夏空這話一字字的敲打著墨瑤的心,她咬起了牙,冷冷的抬起頭,眼中似乎透著一種絕望般的恨意。

藍磬是她此生最愛的人,藍玉是第一個讓她感受到父愛的人,藍家是她有生以來唯一一個帶給她“家”的溫暖的地方。

可如今,這些過往的幸福又再次消失,被一雙猜忌惡毒的手給生生葬送。

而自己,也再次落入這讓人絕望的地方,這一次,比上次還要絕望。

墨瑤現在心中充滿悲涼、哀慼、憤怒、甚至仇恨。這些情緒錯綜複雜的根植在她心底。

前幾日,她只是一心赴死,一定要拼力保住清白!如今,當她見到夏空後,她才漸漸在夏空的言語帶動下,想到了為藍磬活下去。

畢竟,夏空說過,楊澈並沒有找到藍磬的屍骨,那麼是不是證明還有一絲希望呢?只要有一絲的希望,都不能放棄!

“你們……準備怎麼做?”

夏空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小瓶子交到墨瑤手中,低聲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楊雪笙家傳的一種藥物,你這兩日找個合適的時機服下。服下後半個時辰藥性便會發作,你會失去意識、脈搏、甚至藉由藥力可以暫時失去呼吸,形同死人達十四天之久。到那時,教坊司定然會將你‘處理’掉,也會上報皇上將你從奴籍中除去。墨瑤,你記住,三日後陛下會帶著一干重臣出京耕籍田。那時,便是咱們成功的唯一機會!畢竟皇上不在京中,你突然暴斃這件事便不會有人再去詳查了。”

墨瑤從夏空手中接過那個瓶子,緊緊握在手中。她點點頭,抬眼看向夏空的眼神中充滿堅定,她道:“我記下了!你放心,我心中有分寸!”

夏空讚許的笑道:“藍磬的‘未亡人’,定不會讓我失望!”

何以徹關切的說著:“墨瑤姑娘,駙馬已經安排了一些人手,你假死之後定然會被教坊司移到亂墳崗,到那裡會有駙馬的人將你偷偷轉移到清韻林,十四天後,你便可慢慢恢復意識,駙馬身邊的那個女神醫也會偷偷到我那裡照顧你的身體,你放心好了。”

墨瑤感激的衝他們點點頭,雖然亨利因為語言不通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個字,但墨瑤也還是十分感激他的出面。

正在四個人沉默坐著的時候,窗外突然有一陣風颳過,似乎是劃破空氣的聲音。

這四個人除了亨利,都是沒有接觸過一絲武學的。亨利微微有些察覺,其他三人倒都是不知。

夏空見亨利猛地轉頭向窗外看去,不禁疑惑問道:“亨利,怎麼了?”

亨利快步走向窗邊向外面望去,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他搖搖頭,對夏空笑道:“沒事,應該是我太緊張了。”

夏空見他這樣說,將信將疑的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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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移動著,他一步都不停留,從教坊司的宜湘園出來後便一刻不停的向京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