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一聽這話,心中已經感覺有一絲不妙了,他硬著頭皮問了句:“朵顏的主帥?什麼人?”

朱棣瞟了他一眼,無奈的笑道:“與之前一樣,是嵐琴。”

我就知道!

葉羽扶額嘆息,心中無奈至極,他就知道,來之前就該知道,以嵐琴那一向飛揚跋扈又胡作非為的性子,一定會攪和出點兒故事來的。

心裡縱然有千言萬語想要吐槽,最終還是化作濃濃的一個嘆息,和一抹苦笑,“她怎麼知道我會來?”

朱棣沉吟道:“父皇倒是並未下明召,按說朵顏在那麼偏僻的地方,應該不至於連這種訊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吧?除非……”

“除非是父皇暗中透露了訊息給朵顏,又或許……”

葉羽沉默了起來,不再繼續往下說。他不說,朱棣和他也都心知肚明。又或許,京城中本就留有嵐琴手下的狼女,所以她才會如此清楚京城中的動向。

“不管怎麼說,我明天親自去見一下嵐琴吧。”葉羽站起身,衝朱棣笑道。

朱棣沒料到他決定的這麼痛快,“怎麼?我還以為你會想要躲著不去呢。”

葉羽搖搖頭,苦笑道:“躲著也沒用,戰局必須要儘快扭轉,不能再讓嵐琴鬧性子了。而且我也想好好跟她談談,起碼要讓她以後在這種事情上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葉羽心中也不禁連連嘆息,不得不承認的是,朱元璋在局勢的把控上,要比自己和朱棣都更為精明和細緻。他如此堅決的決定讓自己來北境,一定是早已摸透了嵐琴的脾氣秉性。

唉,老朱啊老朱,你這麼精明,讓我們這些小輩很惶恐啊。

第二天,葉羽換了身素色的常服,輕騎簡從的準備去朵顏駐紮在大寧府西北側的主帳。

朱棣本來要給他派一隊輕騎保護,但葉羽卻執意只帶著楊澈一人去。

“二哥不用擔心,離得也不遠,這一路上都是咱們的勢力。況且,我料想,嵐琴大概也會猜到我今天過去,所以路上也會有她的狼女暗中盯著吧。”

見他這樣自信,朱棣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一遍遍的囑咐楊澈一定要保護好駙馬。

葉羽帶著楊澈一路快馬向朵顏主帳狂奔,倒是隻用了半天多便到了。

嵐琴果然如葉羽猜想的一般早已備下酒席等著他,那架勢十足就是在為朋友接風,完全不像是接待使節。

嵐琴站在主帳外,笑嘻嘻的看著他,道:“就知道你會來,路上可是累了?我已經備下酒席等你了。”

葉羽也不跟她客氣,說實話,自燕山圍場相識,再到戰場對峙,京中諸事,葉羽覺得若再跟嵐琴客套,就顯得太過矯情虛偽了。

大搖大擺的帶著楊澈走進主帳,葉羽一屁股坐在席位上,說道:“嵐琴,來吃吧,我都餓了。”

嵐琴本是向主位走去的,但聽到葉羽對自己的稱呼時,也是愣在了原地。

“你、你叫我什麼?”

葉羽拿起酒杯灌了口酒,詫異道:“嵐琴啊,難道這不是你的名字嗎?”

嵐琴搖搖頭,說:“不,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樣叫我罷了。”

葉羽知道她的意思,於是也就淡淡的笑了笑,道:“歸根結底,我跟你還是朋友不是麼?你我結識於圍場,三番五次的交手,我心中對你很是敬仰,也很喜歡你的聰慧和果斷。你不知道,我認識的朋友裡,有一個女子,也同你一樣,披掛上馬,為一軍統帥。所以,我其實很喜歡跟你做朋友的。”

嵐琴被葉羽突然說的這些話搞得有點兒蒙,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這些,但卻隱約能感覺到他的誠意。

緩緩走至主位坐下,嵐琴幽幽問了句,“一別半年,你可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