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它便也會替我保護你了。”

看著他誠摯的眼神,墨瑤忍不住雙手環上他的脖頸,額頭依戀的靠著他的肩膀,“我不貪心,只有這一個願望,神明必會答允我的。”

這樣近的接觸,藍磬本能的想要逃離,直覺告訴她要推開,可是,卻在恍惚間看到前方轉角處的一個身影。

那身影雖然隱藏在黑暗之中,但卻讓她抽了口涼氣,那熟悉的輪廓,是陸琪……不,應該是解縉才對……

只是,不管是陸琪還是解縉,藍磬都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糾纏。雖不知他為何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但必須要讓他死心,讓他知曉自己不是藍沁。

於是,雙手不受控制的搭上墨瑤的腰間,明顯感受到懷裡的身軀僵直了一下,隨後才緩緩放鬆了下來。

藍磬直視著黑暗中的身影,感受著懷裡人的依戀,她覺得自己簡直該下十八層地獄。

墨瑤緊緊擁著眼前的人,依戀著期盼已久的懷抱,柔聲說著:“一點也不想離開你,若不是女子不能去軍營,我真會同你一起去。磬,答應我,好好保重自己,一定。”

眷戀而深情的話,聽進藍磬的耳中是錐心的疼痛。她深吸一口氣,平靜道:“你放心,此次西行,我不會有事,必會為你回來。”

月光之中,一對璧人在廊下相擁,現在的藍磬與墨瑤,不管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一對深陷戀河的愛人。隱藏在黑暗中的解縉,失望的轉過身,一步一步的離開。

成功的讓解縉離開,藍磬卻帶來了另一個麻煩。

回到玉石閣後,藍磬無奈的看著一臉凝重的紀綱,嘆道:“小紀啊,你這是在生什麼悶氣?”

紀綱道:“剛才……”

藍磬瞪大眼睛,心虛道:“你看見了?”

看見紀綱點頭,藍磬無奈的扶住額頭,道:“我那是無奈之舉,就像現在這樣同你解釋這件事一樣無奈!”

她見紀綱沉默,只得繼續說道:“我看到解縉了。”

紀綱臉上閃過了然和訝異,這更證實了藍磬的猜測,她苦笑道:“果然是他。我不想再和他有什麼瓜葛,藉著這件事讓他認定我不是藍沁才好。你知道他今天來做什麼嗎?”

紀綱點頭道:“解公子是來***您的,老爺知道小姐西去的事情不可能有改變,就找了個理由騙過了他,至於是什麼理由,我就不知道了。”他頓了頓,道:“其實,小姐不想同他在一起,直說便好,何必……”

這解縉的事實在是麻煩,算了,反正也要去西北了,其他的事相信老爹會解決的。藍磬託著腮,說:“懶得糾纏,不如讓他相信我根本不是藍沁。”她瞥了紀綱一眼,問:“說說你吧,這麼晚找我有事?”

紀綱一聽,斂了斂眉,語氣頗有些質問的意思:“小姐為何決定帶三哥去西北?”

藍磬“哦”了一聲,平靜的解釋:“因為大哥比較謹慎,我怕他跟在我身邊會看出我的身份。清弟大大咧咧的,比較好糊弄。”

“我不是這個意思!”紀綱顯得有些著急,“你、你為什麼不帶我去?我知道小姐的身份,才是最佳的人選。換做別人跟在小姐身邊,我總是不能放心的!”

藍磬安撫的笑道:“因為我有另一件事要拜託你。”她起身走到紀綱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道:“我走之後,麻煩你替我照顧好墨瑤。”

“什……”紀綱難以置信的看著藍磬,問:“小姐讓我留下,就為了這個?這樣的事換成三哥也可以做到,小姐讓他陪同卻讓我留下,難道是不信任我麼?”

藍磬噓一口氣,道:“怎會?正因為我信任你,才叫你留下。換做旁人,我無法安心將墨瑤託付給他。”

紀綱眼中充滿疑惑,“小姐,你為何要對她這樣好?”

藍磬苦笑道:“她對我情深意重,我無法回應她的情感,卻定要護她周全!我雖不是她的良人,但她卻是我肩上的責任。”她抬眼看住紀綱,真誠道:“小紀,只有你,我只能託付你。我不在的時候,萬望你替我照顧她,切勿讓她受任何的委屈。拜託你。”

紀綱看著藍磬的眼神,他不能完全理解支援藍磬的想法與做法,但他也從來無法拒絕她的請求。他只得點頭,向她承諾下自己本不願去做的事。但為她,不願也是甘願。

送走紀綱,藍磬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她握著脖頸上懸掛的佛像,怔怔出神。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今日這一步,吐魯番異族、塞北邊防、秦王朱樉,等待自己又將是怎樣的命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