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躍居的雅間內,由於墨瑤承諾要為藍磬單獨演奏,所以何以徹總算是圓了讓墨瑤到雅間為自己寫書法的心願。

藍磬支著腦袋,歪頭看向窗外,她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一定要坐在這裡,等待一位美女寫書法……

雖然自己旁邊坐著另外一位同樣等待著的人,但那個人的視線從始至終一直停留在美女身上,而藍磬也清楚,自己絕對無法讓他轉移視線到自己這裡。

藍磬很懶,而且不喜歡被束縛,所以她怕麻煩,像現在這樣的事,在她看來就很麻煩。

“唉……”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了,藍磬實在覺得無奈極了,好不容易跑出來一趟,竟會變成這個樣子……

都怪自己太愛管閒事。

“公子可是有什麼心事麼?”溫柔的聲音突然想起。

“嗯?”藍磬頗為詫異地扭頭。

握著筆的美麗女子露出迷人的微笑,低著頭淡淡地說道:“這是公子第一次從窗外移開視線呢,是窗外的景色太好了,還是這屋裡的景色實在不夠看?”說完,她放下手中的筆,輕吹了下紙上的墨跡,笑著轉頭直視藍磬。

“呃……”藍磬露出更加詫異的表情,她現在不得不懷疑,這個漂亮的女子到底長了幾隻眼睛,一直低頭寫字,都能瞭解自己的動向?

“外面下雪了。”本想打個馬虎眼跳過這個問題,但藍磬無奈的發現,這個女子似乎異常執著,她始終直視著自己,完全不給自己機會矇混。

再次無奈地在心裡嘆了口氣,藍磬指著窗外道:“外面的景色是動的,而屋裡的景色卻是靜的。我這人比較懶,不喜歡動,所以比較喜歡看動的風景。否則我也不動,景色也不動,豈不是很無聊?”

墨瑤直視著藍磬,想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動容,但卻失望的發現,那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睛始終波瀾不驚。

身負天下第一才女之稱的墨瑤,擁有絕對的自信,她一直接受著所有人驚豔的眼神,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對她說過不喜歡。

而眼前這個人,絕對是唯一的例外。

她並不知道藍磬其實根本不是男人這個事實,於是,她對唯一的這個例外,產生了濃濃的興趣。

“何公子,字已經寫好,還望公子不要嫌棄。”墨瑤將墨跡幹掉的書法小心的遞過去,何以徹這才如夢初醒,他大喜過望地接過書法,動作極其小心,視若珍寶。

“墨瑤姑娘,我……”何以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想要說些什麼。

“字已經交給公子了,公子與墨瑤之約也就算完成了。”墨瑤卻似乎根本沒有耐性聽他說,只是草草地打斷。

看著何以徹臉上瞬間泛起的失落之情,藍磬心中充滿同情。她無奈的將頭轉開,看著窗外飄著的雪,不禁有些好笑的想著,這墨瑤還真有些像是冰雪做的美人呢。

想到此處,她不禁更加同情何以徹,兄臺,誰讓你看上這不近人情的冰美人兒呢。

藍磬還在心中默默感嘆,那位被她譽為冰雪美人的墨瑤卻已經走到她面前。

“公子今日解圍,小女子心中感激萬分。還請公子移駕白玉軒,小女子為公子彈奏一曲,以表謝意,請公子千萬莫要推辭。”

“呃,我……”藍磬飛速的在腦中思考對策,妓院那種地方自己是不想去的,可這固執的美女也真不好打發……

再次在心中嘆了口氣,藍磬笑著說道:“不瞞姑娘,我不懂音律,恐怕會玷汙了姑娘的琴藝。況且外面下著雪,我看不如就留在魚躍居吃個飯吧。”

墨瑤沉吟了一下,隨即笑道:“也好。不過,一定要由小女子做東,謝意是一定要表示的。”

何以徹哭笑不得地聽著二人的對話,不禁在心中大嘆同人不同命。此時聽到墨瑤同意吃飯,靈機一動,連忙上前說道:“如此,不如由在下做東,一來感謝兄臺出手相助之恩,二來墨瑤姑娘肯移駕為在下寫書法,在下理當聊表心意。”

墨瑤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語氣卻依然平淡:“何公子客氣了,這位公子相助之人是墨瑤,理應由墨瑤相請才是,況且你我不過是買賣關係,如今買賣成交,你我之間便再無需任何心意。”

何以徹滿腔情意被當場拒絕,小白臉漲紅,愣在那裡手足無措。

藍磬看了他一眼,心想與墨瑤單獨吃飯實在尷尬,不如拉上這個愣子,還能賺個順水人情。

於是她笑著說道:“墨瑤姑娘,吃飯嘛,就是圖個熱鬧,不如叫上何兄一道啊。”

“這……”墨瑤沒想到藍磬會有此一說,這是第一次,自己主動提出邀請某人單獨用餐,可這個人卻對自己的邀請不屑一顧……

沒有給墨瑤質疑的時間,藍磬已經站起身走向一臉感激的何以徹,一把攬過他的肩膀,笑嘻嘻的挑挑眉說道:“咱們就這吃吧,何兄請客,如何?”

“好,好!在下這就叫人上菜!”何以徹感激的對藍磬笑笑,小心放下手中的字,轉身出去叫人上菜。

墨瑤沉默的看著,她根本沒來得及提出異議,那個人就已經自作主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