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你不會死’,但江時最討厭別人說謊,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江時顯然也沒有要從他這裡尋找答案的意思,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會死。說不定明天,或者後天,抑或者,不久後的某一天,突然就死了。”

江婉人臉色大變:“少爺,不會的!”

江時聞言,嗤笑了一下,拿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轉眼間又恢復成往日那般冷淡的模樣。

語氣也一如既往的冷淡:“就算我死了,我的東西也只能屬於我。”

南七,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是什麼東西。

你都只能屬於我!

江婉人心驚肉跳地看著突然殺氣騰騰的江時,大氣也不敢出,剛才還想問一問少爺對南七那場劍舞的感想,這個念頭此時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不見蹤影了。

……

路上堵了一會兒車,南七回到家裡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江時。

他還是保持著她離開時那個姿勢,披著薄薄的毯子,坐在陽光底下,半闔著眸子,似乎陷入了昏睡。

南七下意識放輕腳步來到男人身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覆在他手上。

涼意瞬間傳入掌心,凍得她一個激靈!

“怎麼這麼冷……”她嘟囔著,另一隻手也附上去,將他冰冷的雙手捂住,想把溫暖傳遞過去。

她揉了半晌,突然覺察出異常,一抬眸,便對上某人沉靜如水的眸子。

她訕訕收手:“你、你沒睡啊?”

江時道:“豬才整天睡,我又不是你。”

“是是是,你最清醒……”南七後知後覺地覺出味兒來,默默砸吧了下嘴,江時這話怎麼好像在內涵自己呢?

她看向江時,後者斜乜著他,那眼神分明寫著,不是內涵,就是在罵她是豬!

南七滿腔熱情滋啦一聲,被澆滅的半點火星不剩。

她剛才在舞劍的時候想起過往,就覺得寂寞無趣,後來想到江時,就又覺得神生圓滿,她迫切的思念著這個人,哪怕早上才見過。

哪曾想,回來就被罵,真真是委屈死了!

她哀怨地瞪了江時一眼,可惜後者視若無睹,盯著自己的手發起了呆。

南七嘆了口氣,早知道就在釋出會多留一會兒了,免得江大少爺看了糟心。

她轉身想去換衣服,被江時叫住:“去哪裡?”

南七賭氣道:“反正你也不稀罕我,我找別人消遣去啊!”

找別人?消遣?

江時眼底劃過一絲暗光,暗自琢磨著做一條堅固好看的鏈子需要多長時間。

這麼會兒功夫,南七已經消失在玄關口。

江時冷著臉,一雙桃花眼沁著寒光。

他坐在軟塌上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直到門口傳來騷動。

“哥!”

江時緩緩抬眼,眉眼淡了下來,“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駱苝苝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小跑到江時身邊,“哥,我聽顧二哥說明晚在瓊灣要舉辦化妝舞會啊?”

江時淡淡暼了她一眼,沒搭話。

駱苝苝也不在意他這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喜滋滋的問:“哥,你去不去啊?”

江時懶散的翻了下眼皮,“不去。”

駱苝苝一腔熱血頓時被冷水澆了個透,她今天一聽顧遲說這事心裡就癢癢的不行,從學校跑回來直奔她哥這裡,豈料江時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