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一席話說完,駱天華整個人都呆住了,立在原地無法動彈,他極力壓制住心中的震驚與駭然,嗓音微顫:“時哥兒說這些未必覺得我和當年那場大火有關係嗎。”

江時笑出聲來,眸光泛冷,“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舅老爺就不用再裝下去了吧。”

駱天華一顆心突突地跳不停,他不知道江時是如何得知這些。可按他的性子,做了這麼大一個局,那就一定是將他查了個清楚。

駱天華渾身上下生出一股頹然無力感,怪不得,怪不得這一個月來他公司出事,身邊的人也出事,江家那麼大的家產,分佈到那麼多旁支手中,竟也被他全數收回。

他早該知道的,江時不是一隻只會生病驕養的貓,他是一條毒蛇,隨時都能朝你吐出最毒的蛇信子。

在關鍵時刻,將其一招斃命。

他在這一個月內做了這麼多動作,恐怕早在一兩年前就已經開始佈局,佈下天羅地網等著他們這些魚往下跳。

不,還有可能更早,駱天華甚至覺得,可能在那場大火後他就開始籌謀一切了。

良久,駱天華嘆了口氣,緩緩開口:“江時,當年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可火不是我放的,你是我姐姐的親孫子,我和駱財不一樣,我沒有要害你的那份心思。”

瞧瞧。

說的多麼冠冕堂皇。

江碗人站在駱天華旁邊都快聽吐了。

駱財是有賊心沒腦子,駱天華就不一樣了,他心機深且狡猾,把老夫人騙的團團轉。

現如今少爺拿了他所有把柄,他倒是在這裡開始裝起可憐了。

江時沉吟半晌,沒有說話,只是打量著駱天華的神情,似乎是在判斷他那句話裡有幾分真心。

駱天華見他表情似有鬆動,便接著說道:“當年我的確是找了唐家老爺子,他給我開了豐厚的條件,只要我答應他幫他拿到血玉,他就給我注資。”

他盯著江時:“可我也只是答應幫他拿血玉,並沒有縱火行兇,那場火,我的確不知道情況。”

江時垂眸,牽唇一笑道:“舅老爺真會說笑,是我江家的錢不夠多,需要您去向一個外人討?”

駱天華面部僵了僵,他就知道,江家的這個小狼崽子沒這麼好糊弄!

江時手指輕釦著桌面,看似無意,每一聲卻都是擊垮人心的一道驚雷。

他嘴角笑意漸漸淡去,眉目冷下來,眼底的漠然如同刀子般直入駱天華的心。

駱天華在那一聲一聲敲擊中,心中的設防逐漸崩塌,他突然惡狠狠的瞪著江時:“你是不是全都查清楚了?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來問我!”

此時此刻,駱天華已經不想再狡辯了,亦或是他沒有能力再去狡辯了。

江時全都知道。

江時在他怒目圓瞪中,輕笑了聲,嗓音是極度的輕緩愉悅,眼神像是看著一個小丑:“因為,我想聽您親口說出自己乾的那些腌臢事啊。”

“江時!”駱天華被激怒了,總歸他是江時的長輩,在他這裡,再害怕江時,也不能允許自己像個犯人一樣被他審著。

他狠狠道:“你到底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