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上下沾滿了血漬,又髒又亂,露出一截細瘦皙白的胳膊,掛著好幾處刀傷。

江時心臟驟然縮緊,一種莫名的陌生的情緒在心口氾濫。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心臟那塊好疼,疼地他快喘不過氣。

江時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那雙桃花眼裝滿了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心疼。

“七七。”江時艱難的叫了一聲,這是他第一次叫南七的小名,卻是在這種情景下。

南七聽到聲音,渾身一抖,頭埋的更深了,沙啞著嗓子開口:“別過來。”

她的眼睛還是紅色,她不想被江時看到自己這幅狼狽不堪的樣子。

江時沉默著走了過去,彎下腰,將地上蹲著的人兒打橫抱了起來。

南七下意識捂住自己的眼睛,還來不及詫異,就聽一道溫柔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抱歉,我來晚了。”

南七忽然就放鬆了,任由江時抱著自己。

江時拿帕子蓋住了南七的眼睛,溫聲道:“手放下來。”

“哦。”南七乖乖聽話。

江時看著那張沒一塊乾淨的小臉,神情輕柔了幾分,他伸手將南七嘴角的血漬擦乾淨,手下的力道又箍緊了幾分。

江婉人看到自家少爺抱著少夫人出來的時候,滿臉駭然,他們家少爺不是連一隻貓都懶得抱的人嗎?

但在看到南七身上的傷勢時,他便理解了。

然而驚變就在一瞬間。

“江時!你去死吧!”傅晉寒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竄出來,手上持著刀,用盡全身力氣拖著那條廢腿朝江時這邊撲過來。

江婉人正欲攔下,卻見他們家少爺一腳將傅晉寒踹開一米多遠。

傅晉寒趴在地上,動彈不了。他胸口悶著出不了氣,五臟六腑被這一腳踹的跟著疼。

南七沒想到傅晉寒居然還敢出來,方才她搏鬥的時候沒空管他,等她再找他的時候,這人早跑沒了。

江時唇角微微上揚,雙眸眯起,說出來的話叫傅晉寒整個身體都陷入絕望。

“聽說京城牢房的待遇不錯,不知道傅左覃往後幾十年能不能住得慣呢。”

傅晉寒顫著聲音,終於在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他聲音甚至帶了些乞求:“江時,不關我爸的事,你別,別找我爸。”

自己已經把媽媽害死了,怎麼還能害爸爸!

江時笑了,語氣薄涼:“放心,我會讓你們父子倆做個伴。”

說完,他看也不看地上的男人,抱著南七轉身就走。

江家別墅二樓。

顧深琅正在給南七檢查傷勢,一邊檢查,一邊驚歎。

這女人,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幅慘狀的!

江時皺著眉坐在軟塌上:“怎麼樣。”

“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傷口雖然多,但不深,只要定時清理就行。背上的傷有點嚴重,好在沒傷及內裡。安心養一段時間就好。”顧深琅邊給南七處理傷口邊說道。

駱華容從主臥走出來,面上一派威嚴,她將柺杖往地上一杵,沉聲開口:“好端端地,人怎麼就傷成這樣?這京城什麼時候光天化日之下也能擄人了!”

他們回來的動靜太大,想不驚動主宅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