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七快步走過去將男冰涼的手放回了床邊,從衛生間接了一盆水,順便兌了點熱水進去。九月的天,略有些涼意。

毛巾沾了水,小心翼翼的將男人臉上的汗擦拭乾淨,那張驚心動魄的臉透著病態的白。

“江時。”南七叫了一聲,盯著那張臉微微出神,片刻,她收回目光,將他早已溼透的睡衣解開,拿著毛巾給他擦拭身體。

江婉人站在門口,看著南七做著這一切,少爺的身體誰都碰不得,一碰就壞。所以他剛剛那麼著急,也只能給他換換帕子。

還好,夫人來了。

他將門輕輕帶上,守在門口。

許是身體久未被人觸碰過,南七擦到男人胸口的時候,身體的主人陡然悶哼出聲,俊逸的眉頭皺緊,眼睛緩緩睜開了,桃花眼裡沁著水漬,眼尾通紅。盯著南七的腦袋看,

南七頭上還貼著那張黃符,見江時一直看著自己,才反應過來,連忙摘了。

江時沒說什麼,任由南七動作。

一夜無眠,南七第二天清晨眼皮子底下一片青灰,她守了江時一晚上,也伺候了一晚上。一直到凌晨四五點的時候,江時的燒才完全退下去。

交代江婉人幾句後,她便回房補覺了。

房間內,江時盯著門口出神。

過了會,他給顧深琅打了個電話。

凌晨五點,江時絲毫不覺得這個電話會擾了人清夢。

也幸好顧深琅素來覺淺,看到是江時的電話,倒也沒耽誤,立馬就接了。

“怎麼了?又犯病......不是,咳嗽又厲害了?”

電話裡慵懶的聲音連帶著因為季節關係變得森森冷冷的:“她又碰我了。”

江時一字一句說著:“她碰了我的手,我的身體,我的臉,我的......”

嘴唇。

顧深琅不明所以:“所以?”

江時纖白的手指把玩著那道被遺忘的黃符,自顧自說著:“我不生氣。”

顧深琅聽的更莫名其妙了。

江時像是沒在等他的回覆:“昨晚我故意開了窗。”

顧深琅這下明白了,他略微無語:“大少爺,現在是秋天,您開著窗是打算燒一晚上惹你家夫人心疼嗎?”

江時沒作聲,微微惱怒,那張黃符,隨著他手裡的動作被揉成了一團。

“我是不是病的更嚴重了。”江時又將手裡那團鬼畫符展開,輕蹙著眉:“還剩多少日子。”

顧深琅揉了揉眉心:“新藥出來,熬過今年年冬不是問題。”頓了頓,他還是出於職業責任,好心提醒:“江時,你不是病了,你是少男懷春了。”

“?”江時啪地掛了電話,大口大口喘著氣,心口的鬱結更嚴重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他難受,別人也不能好受。

於是他又動了動手指,撥了個電話給夏野。

夏野起床氣很重,本想罵兩句,一看是江時,滿腔的火氣硬是嚥下去了。

他捧著手機,問:“江時,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