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心口一陣鈍痛,是他從未體會過的痛意,密密麻麻地,佈滿了他整個胸腔。

安安看向他:“你走吧。”

顧遲腦仁發脹,眼睛猩紅一片,酒精的作用下,他開始口不擇言:“這是我給你買的房子,憑什麼我走。”

安安冷笑一聲:“你顧少爺隨便分個手都是一輛跑車,幾套房產,我陪你睡了那麼久,拿你一套小公寓不過分吧。”

她不稀罕這套房子,也不缺這點錢。

但她憑什麼光著手走人?連他身邊那些情人都不如。

她偏要霸著他這套房子,不然她心裡會更不平衡。

她的話很不中聽,刺中了顧遲的心臟,就像一把無形的刀,徑直戳向他,把他一直忽視了的,戳的鮮血淋漓。

顧遲瞪直了眼睛,幾乎是啞著嗓子說出來的:“你認為,我跟你談,只是讓你陪我睡嗎?”

他不明白,為什麼安安會這麼想。

她是他唯一打算結婚的物件,在她之前,他從未打算用婚姻去束縛自己。

當然,就算結婚,他也不會被束縛。

但他是確確實實沒有把她當成跟其他女人一樣對待。

顧遲內心複雜的蔓延著疼痛,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痛,或許是被安安那種不耐煩和厭惡的眼神刺的,亦或許是被她話裡話外的嘲諷激的。

他聽見安安笑了一聲,然後把門開啟了。

“顧遲,你走吧,我累了,我真的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關係了,你放過我吧,好嗎?”

語氣是很平靜的乞求。

顧遲待在原地半晌,就這麼同她對視著。

良久,他敗下陣來,拎起外套,用力退後一步,然後轉身快速出了門。

安安慢吞吞地關上了門,然後緩緩地靠在門上,大口喘著氣,所有的偽裝和掩飾在這一刻全部被疼痛撕碎。

她臉頰發著燙,上面有溼濡劃過,她抬手摸了摸,竟然是眼淚。

不是說好,不要再為這個人渣哭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呢?

安安突然痛哭出聲,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微緩解心臟處傳來的密密麻麻的痛意。

不知道哭了多久,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安安哭到最後,連眼淚都沒了,眼圈紅腫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電話,看著一連串的電話號碼,她忽然間不知道給誰撥過去了。

可她迫切地,急需一個人來同她說說話。

不然她可能會被心臟處傳來的疼痛感弄的瘋掉。

最終,她顫抖著手按下了一串號碼。

“安安?”彼時南七正在往回趕,見到是安安的電話她想也不想地就接了起來。

安安聽到南七的聲音,無聲地哭了。

她用力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哽咽的聲音,好大一會兒,她才讓自己的情緒得到了緩解。

“沒事,我就是突然想你了。”

南七笑了聲:“咱倆不是上午才打過電話嘛。”

安安吸了吸鼻子,“就是忽然想聽你的聲音了。”

南七用開玩笑的腔調說:“安安小同學,你好黏人哦。”

安安被她古靈精怪的語氣逗得笑出了聲,一直壓抑著的心情總算得到了一絲釋放。

她捂著手機,仰起頭,長呼了一口氣,然後才對著電話說她這段時間拍戲遇到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