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對抗美國的多項軍事研究中,最特殊的就是δ計劃,它研究人體。”瓦圖京眯起的眼睛忽然睜開,“也就說超級士兵專案,是不是聽起來像漫畫一樣?”

“但是它就是真實存在。”

隨著一聲重重的嘆氣,瓦圖京繼續說:“你們都知道基因工程,原理我就不講述了。δ計劃,就是一個血腥的基因工程,在我還是國防部副部長的時候,我是執行計劃的一員,可惜δ計劃失敗了,之後我就被解除了許可權,這就是我所知的全部。”

“沒了?”在漫長的沉默後,零發言確認。

“沒了,我並不知道黑天鵝港的座標。”瓦圖京搖頭。

就連路明非都覺得有點草率,你都身居高位了,怎麼連一個座標或者能找到那個港口的人都沒有?這不是謊言吧?

想到這裡路明非有些憂心忡忡地盯著陸離,生怕這位教授掀桌子翻臉。

只可惜陸離充當了一位合格的聽眾,面無表情,聽到結束語後沒有任何的動容。

路明非心想這麼看無論是邦達列夫還是赫爾佐格都不用問了,瓦圖京都未必有他們知道的多。

“早餐吃完了,你們可以走了。”瓦圖京起身開始收拾餐具,“你們沒給出的價碼也不用跟我說,零·拉祖莫夫斯基·羅曼諾娃,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會面。”

零抓著路明非的手快速離開,蘇恩曦拿著他們的帽子和大衣追著跑,楚子航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沒有動的陸離,等到這位教授深深看了瓦圖京一眼後,跟著他離開了。

院外。

零的心情非常不好,雖然她平常總冷著一張臉,但現在完全就是行走的液氮,吐出的氣都是冷的,她對著路明非說,眼神卻瞄向陸離:

“我在俄羅斯還認識很多人,不用瓦圖京,也能找到黑天鵝港的座標,帶著你們去那裡。”

陸離沒有發表任何觀點,只是率先拉開車門。

幾人陸續鑽進上個世紀生產的昂貴古董轎車,引擎發動,白樺樹不斷地後退,漸漸離開了哨卡,遠離了林間小屋。

“停車。”沒等走出多遠,陸離忽然說。

蘇恩曦微微一驚,但還是放慢了速度,路明非就在年輕教授的左側,心說您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一點,剛才不去找瓦圖京的麻煩,怎麼這會才想起來?

“我不是去審問瓦圖京,我的原則不會改變的。”陸離聳聳肩,“摸摸你的褲子口袋。”

路明非立刻滿腹疑惑地往褲兜裡掏,裡面竟然塞了一個小紙條,上面寫著一個人名與聯絡方式,還有某個座標。

“這……什麼時候?”他大吃一驚。

“記不記得我們在洗手池做飯的時候?瓦圖京過來拍我們的肩膀?”

路明非哪裡不記得,那老爺子差點把他的身子骨拍散架了,不斷地下移,似乎是打量年輕人的體格好不好。

“是那個時候!”他大吃一驚,後知後覺地問,“既然您都看見了,為什麼還要……”

“演戲要演全套嘛,不然那些監視的人怎麼會相信?”在陸離的笑容裡,勞斯萊斯終於停了。

“我們被監聽了?”他立刻意識到不對。

“沒錯,瓦圖京之所以不願意明面上告訴我們,是怕給我們惹麻煩吧?”陸離長嘆一口氣,“但是現在有人要去找他的麻煩,我當然不能放任不管了,就算是這個情報的報酬吧。”

零、路明非、蘇恩曦、楚子航全部豎起耳朵,但附近除了風吹過白樺林的沙沙聲,並沒有任何移動的聲音。

不過他們仍然相信陸離的判斷,零立刻解開安全帶,“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跑得太慢。”陸離深深吸了一口氣,“正好飯後活動一下,用不了幾分鐘。”

“謝謝。”零低聲說。

她很少對人說這個詞語,但這次感謝是為了瓦圖京,也是陸離的原則——雖然沒有明說,但她已經知道是什麼了。

“客氣什麼?”聲音在風裡的飄蕩,但是陸離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此時的林中木屋內,瓦圖京正在收拾餐桌,壁爐的木柴燃燒著,噼裡啪啦的火星濺了出來。洗手池的水龍頭被擰開,在嘩啦嘩啦的水流中,有人敲門。

敲門聲只有三下,那是一種象徵,不等木屋的主人回答他就推門進來。是一位軍官捧著手機,他很年輕,就已經是上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