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陸離最後在一棟歌德式建築物門口停下。

這棟樓只有三層,對於學生們來說是很少踏足的地方,基本都是校工與年邁的教授。這是後勤部,也是卡塞爾學院唯一能找到學士服的地方。

不同於普通大學的學士服迴圈利用,卡塞爾學院的學士服都是從倫敦的老裁縫那裡訂製,做工考究,領口會用金線繡好對應的名字,最後贈送給學員。當然卡塞爾學院的學士服和普通的學士服也不一樣,都會事先提供樣品郵寄到倫敦去,歷年的樣品基本都放在後勤部儲存。

上杉小姐對這裡的興趣不大,而是出神地望著英靈殿的雄雞雕塑,那裡是青黑色的花崗岩,一片悠悠的綠葉被風吹落。

“我想借去年的學士服樣品看一看。”陸離對著管理人員說。

管理人員雖然不明白陸老師為什麼要借學士服,但在這座學院裡血統是好的說明,哪怕沒有那些豐功偉績,僅憑‘s’級混血種的名號,就能一切不違反校規校紀的要求。

借去年的學士服,顯然不是校規校紀所禁止的。

大概過了三分鐘,管理人員將沒有刺繡的學士服從倉庫中找到,遞給了陸離。

“這就是學士服,要不要穿上看看?”他左手捧著學士服,精緻的面料滑膩輕柔,好像美女的肌膚。右手則拿著沒有一絲褶皺的禮帽,彷彿即將加冕的王冠。

上杉小姐接過學士袍,像一隻笨拙的小鴨子往身上套,視線頓時黑暗起來。光明的重現只在片刻間,紫色的裙襬上套了一層考究的黑色垂布,只不過學士服被撐了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

趁著她整理領口髮絲的時候,陸離欣慰地點點頭,看來蛇岐八家找了一個靠譜的老師,起碼教會她不要在外人面前脫衣更換新的衣物。

“最後別忘了戴上禮帽。”陸離把那頂方形的學士帽遞了過去,黑色的流蘇在風中起落。

上杉小姐將學士袍、垂布、禮帽穿戴完整後,陸離開啟手機的照相機,點開了前置攝像頭。

如果路明非在這裡可以提供隨身攜帶的小鏡子,但陸老師身為一個大老爺們,顯然不會配備這種梳妝工具,而他又忘記讓管理人員從倉庫中拿來一塊,這個時候也不好意思折騰人家。

“好醜。”這是上杉小姐看到攝像頭中的自己,給出的評價。

學士服與校服不愧是最大的身材殺手,哪怕曲線優美如上杉小姐,也變得平平無奇了。何況她裡面沒有穿襯衫,而是搭了一件紫色的裙子。

“我覺得還好啊?”陸離仔細打量了幾眼。

上杉小姐面色紅潤擁有十足的精神,不加修飾的筆直長髮像瀑布一樣垂在腰間,與以前病懨懨彷彿被風都能吹倒的模樣判若兩人。

要說不搭,只有氣質上的異樣。

身穿巫女服的上杉小姐好似從江戶年間神社穿越過來的,而她換上了現代的服飾後像個呆萌的女孩,穿著軍事學學士服總感覺她沒有上戰場的決心,而是要去某個漫展。

“為什麼這裡是紅色的?”她指著自己的肩膀。

“因為垂布的顏色是根據你獲得的學位來劃分,雖然卡塞爾學院有歷史系、機械系、鍊金系……”

陸老師平常也不願意說這些科目的全稱,儘可能用上杉小姐能聽懂的語言講述。

“但卡塞爾學院設立之初的目的是屠龍,這裡是一座半軍事化管理的學院,所有的科目都能分到軍事學上去,這是鞭策我們不要忘記初心。”

上杉小姐似懂非懂地點頭,同時把戴在頭頂的禮帽摘了下來,指著上面的流蘇問:

“那為什麼這裡不是紅色的?”

“也是規則,在正常人的世界,博士是紅色的流蘇,碩士的流蘇是深藍色,學士,也就是大學畢業的學生,是黑色的流蘇。”陸離接過那頂禮帽,“當然,昂熱校長的流蘇是黃色的,這是身份的證明。”

“規則……好複雜。”上杉小姐眨著大眼睛。

“事實上這個世界就是由許許多多的規則組成,有些東西是我們必須遵守的,否則這個世界將沒有尊卑,禮樂崩壞。有的規則我也不喜歡,對於那些陋習,勇敢的拒絕就好了。”陸離聳聳肩。

“teacher你的流蘇是什麼顏色的?”

“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