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東躲西藏,本來打算來岐醫谷求醫的,但是那些追殺的人找不到他們之後,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便守死了去往岐醫谷的路,想要徹底斷了兩人的生路。

楊煥和申平沒有辦法,而且楊煥所中的毒發作越來越頻繁,已經無法走動了,申平只得每日裡偷偷在淳安縣中暗中尋找岐醫谷的人,想著幫他傳個話,想南木槿求醫。

那日,他看到豆香的時候,本來是打算拜託豆香傳話的,哪知道那些追殺他們的人也找到了縣裡,他便只好先躲了,所幸,今日便見到了豆香,又猜出了南木槿的身份,這才特意留下香引,尋機前來求救。

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南木槿便取了一枚解毒丸,遞給了申平:“吃了吧,這能解你所中的落英散。”

“多謝南大小姐。”申平謝了,便接過了解藥。

“走吧,帶我去見你家公子。”南木槿便說道,又吩咐豆蔻:“讓夥計來結賬。”

等到出了煙雨軒,申平便將衣領豎了起來遮住了面容,小聲對南木槿說道:“南大姑娘,小人給您帶路。”

“好。”

南木槿主僕三人隨著申平在小巷子中左拐右繞,大約兩刻鐘後,才來到一個有些破舊的院落。

申平便對南木槿說道:“南大小姐,我和我家公子被人追殺,只能棲身於此,屋子破落了些,還望南大小姐多多包涵。”

南木槿搖了搖頭,看了看破落的院子,心中暗歎。

這楊家也是江湖中有名的世家,楊煥作為楊家家主的嫡出公子,自然從小便是養尊處優的,如今家中突逢變故,一介貴公子不得已棲身於此,也著實讓人感慨。

待到幾人進了院子,還不等申平說話,屋子裡便傳出了一聲碗落地破碎的聲音來。

“公子!”聽到那聲音,申平嚇了一跳,忙率先衝進了屋子裡:“公子,您怎麼了?”

南木槿隨後進了屋子,便見一個滿臉蠟黃的布衣男子正被申平扶著躺回了床上,而地上是一隻被摔成了碎片的碗,碎片旁還有一灘水漬。

就見那楊煥虛弱的靠在床頭,苦笑著嘆道:“真是不中用了。”

“不會的,二公子。”申平見楊煥這般模樣,想起以前自家二公子意氣風發的樣子,不由落下淚來:“我請了人來醫治您了,這毒定會祛除的。”

楊煥嘆了口氣:“哪兒就那麼容易……”

話音未落,便見到南木槿走了進來。

楊煥先是被南木槿的容貌驚豔了一下,然後便問申平:“這位姑娘是?”

“二公子。”申平忙說道:“這位便是岐醫谷的南大小姐,小的湊巧遇見了,便求南大小姐來給您看一看。”

“原來是南大小姐。”楊煥忙對著南木槿拱了拱手,說道:“恕我無法起身相迎,還望南大小姐海涵。”

南木槿笑著搖了搖頭,走到楊煥的床頭,說道:“你這個侍從對你很是忠心。”

“南大小姐過獎了。”申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楊煥聽了便抿嘴一笑:“是我的福氣。”

南木槿便坐下來給楊煥把了脈,良久才看了看楊煥說道:“看來,追殺你的那些人,真的是恨不得你馬上死掉呢,你這身上的毒可真是不少。”

楊煥聽了南木槿的話,便看了看申平。

申平忙說道:“二公子,我將咱們的來歷和經歷都與南大小姐說了。”

“讓南大小姐見笑了。”楊煥知道南木槿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便苦笑一聲說道:“家逢鉅變,如今楊某便如喪家之犬一般,被人追得不敢冒頭,本以為這條命就這麼葬送了,想著不能親手報得大仇,實在心有不甘,不想能得遇南大小姐,是楊某的幸運,若是可以,還請南大小姐救楊某一命,若楊某能掙得性命報了大仇,定不忘南大小姐的恩惠。”

說完,便喊了申平一聲。

申平會意,去了另一間屋子,很快便取了一隻木盒回來,遞給了楊煥。

楊煥將木盒遞給了南木槿,說道:“南大小姐,楊某被人追殺,身無長物,這是如今唯一留在身邊的,是一塊上好的徽墨,還望南大小姐莫要嫌棄,等將來楊某得償所願,定然還有重謝。”

南木槿笑了笑,便說道:“楊二公子將這東西收起來吧。”

申平在一旁聽了,不由臉色一變,他以為南木槿的意思是他家公子沒救了,慌忙跪求道:“還望南大小姐盡力救治我家公子。”

說著,便朝著南木槿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