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輝虎一走,淺井長政就聽到犬神發出了低低的叫聲:“主人,他似乎看出我的異常。”“哦?你有什麼根據?”

淺井長政也有同樣的感覺,實在是對方臨走時的那兩眼太過於刻意了,就好像他在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我已經看透你了!

“身為劍客的直覺。”犬神如此回答著。

雖然是式神,但它卻以劍客自居,因為在它生命之中,它已經不知道以手中的刀劍勝過多少敵人,斬殺過多少妖怪了,甚至可以說除了雀妖和主人以外,手中的刀劍是他第三珍視的東西。

“直覺嗎?這還真是個不錯的答案呢。”

直覺這種東西,很多時候都不講道理,但卻不能否認它的精準,不過自己也有一種知覺。

在前世的歷史書中,上杉輝虎一輩子都不近女色,也不養男寵,除了打仗和喝酒以外,只是虔心參禪。

他的死因也撲朔迷離,有好幾種說法,其中一種被記載為“大蟲病”,即“月經”的隱語,甚至有人說他死於血崩不止。

這也因此讓他的性別都成為了一個謎題,畢竟如果是男人的話,怎麼會因為“月經”病痛甚至是血崩而死呢?

在結合他生前的種種行事作風,所以很多人都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測。

現在親自見過對方容貌,並且與其有過兩次會面的淺井長政,更是越發的肯定了這種猜測,這位上杉輝虎,日後被稱為“軍神”的上杉謙信,也許其真實性別是女性,她其實是上杉姐姐!

如果說在原本的世界,因為缺乏證據,所以這種猜測一度被視為無稽之談,畢竟以女性大名的身份一統越後,並且沙場征戰數十年,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了。

但是在今天看到對方的種種表現之後,淺井長政卻覺得這種可能性大大提高了,實在是因為有太多的巧合了,甚至連上杉輝虎的裝扮都有意隱藏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就連拜見大將軍,他都沒有脫下盔甲,仍然穿著那身把胸部和喉嚨遮擋得嚴嚴實實的盔甲,顯得很是失禮,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點。

可不管對方的真實性別為何,淺井長政都無意於拆穿對方,因為那隻會損人不利己,就像他沒有拆穿自己一樣,這是彼此之間的一種默契吧。

有了這種默契,相信以後在關於一向宗的諸多事務上,他們應該能更容易達成共識。

只不過明明細川藤孝之前說過要介紹自己和上杉輝虎正式相會,怎麼他現在就跑沒影了呢?

正心裡這麼嘀咕著,淺井長政就看到細川藤孝一溜兒小跑的趕了過來,不僅神情不似往常那麼平靜,甚至額頭上還帶著些許閃亮的汗珠。

一看到他這副模樣,淺井長政頓時心下一沉,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意外,而且多半兒還是關於船隻的。

果不其然,當一起回到細川藤孝家的時候,他略微有些慌忙的道:“淺井大人,非常抱歉,在下有負您所託,恐怕沒辦法徵集到足夠的船隻了。”

淺井長政沒有表現出不耐,他仍舊語氣溫和的道:“藤孝大人,不要著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條路走不通,那看來自己也只能去找界鎮的豪商和阿哥特商會幫忙了,但那樣的話,絕對要欠對方一個人情了。

看到淺井長政沒有發怒,細川藤孝這才稍微喘了口氣:“有許多人今天一大早起來,都發現自己的船隻被破壞了。”

“有傳言說,琵琶湖中有妖怪作祟,這次只是個開頭,下次沒準就輪到他們了,現在只剩下十餘條完好無損的船隻,大概一次只能運輸不到兩百人。”

淺井長政頓時感覺有些詭異:“琵琶湖裡有妖怪,我怎麼不知道?而且什麼樣的妖怪會只破壞船隻,卻不殺人?”

細川藤孝頓時就是一愣,接著他似乎也明白了淺井長政的意思,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淺井大人,您是說,有人假借妖怪之名行事?的確有這種可能,我之前也沒聽說過琵琶湖裡有異常啊!”

淺井長政哼了一聲:“仔細檢查一下被破壞的痕跡就知道了,人類會使用各種工具,而普通的妖怪通常只會用爪子和牙齒,很容易區分二者。”

他並不相信這麼簡單的事情對方會看不出來,這傢伙多半是在裝蠢,一方面是趁機拐彎抹角拍自己馬屁,另一方面,他大概是意識到了這背後隱藏的危機,所以不想過多的摻合吧。

畢竟他先後聯絡了幾十家人,想要借用對方的船隻,可是僅僅過了一夜,他們的船隻就大半被摧毀了,這明顯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對於現在沒有實力的他來說,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畢竟他是大將軍的臣子,只是拿了點錢才替自己做事的,沒必要把命都一起搭進去。

“啊,是是,淺井大人,在下這就去檢視,另外您之前交給在下的那些金銀,有許多已經用掉了,我馬上就去找他們,重新要回來。”

說話的同時,細川藤孝其實也有些臉紅,實在是這件事情自己辦的太差勁了。

哪怕再多給自己幾天時間也好啊,自己昨天才剛剛花了大半天的功夫跑前跑後的,好不容易才辦好了這件事情,沒想到就有人趁天黑把自己的事情給搞砸了!

淺井長政擺了擺手:“那些就當是細川大人的辛苦費了,我們逗留在你的府邸之中,也耗費不少,況且我們以後說不定還要多多叨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