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是魏崢唯一的妹妹,又怎會有時機發現在他眼前?

有些人即是辣麼頑固,大約說自信。她相信自己的美貌才思天下第一,這種認知一旦深入了骨髓,便會蓋天滅地,不論因由。凡是不稀飯她的人都是蠢貨,都沒有眼力。當一片面偽裝出來的華麗表面被赤裸的現實撕碎以後,人道很陰暗很貌寢的一壁便會活生生表現。卡扎爾這個往日人人稱訟的望族淑媛,終於揭去了修煉了二十多年的文雅慎重,無論不顧地擋在了燕有望眼前,帶著哭腔的控訴,形同撒潑。

「你為什麼就不肯給我時機?她哪裡好?論邊幅,論才思,論伶俐,她哪裡比得上我?……嗚,你們都瞎了眼了,為什麼都要稀飯她,為什麼都要如此待我?是不是由於我早些年棄你另嫁,你連續挾恨在心?」

這般蠻橫畸形的詰問,惟有被寵壞的卡扎爾能力問出。

院裡的丫環,都止住笑,低下了頭。

她們不諳習燕有望,卻瞥見了他臉上的冷鷙。

即使在一丈開外,她們也怕涉及到自己。

可卡扎爾過高看自己,她仍在哭鬧不斷。

「你可曉得,這些年來,我為了你,為了等著你,做了幾許工作?受了幾許委屈,流了幾許淚水?……嗚……我又沒讓你封我為妃為嬪,只是做你的奴僕也不行麼?」

為奴為婢?燕有望的腦子裡,下分解想起了他的「小奴兒」。

目時間冷一片,他的神采,冷得像一隻沒有溫度的怪物。

「陛下,看在我這麼多年至心待你的分上,你可否給我一個來由?即是死,也讓我死個清楚,可好?」卡扎爾眼巴巴地看著他,一臉期待。那些高貴的、清涼的,清高的,對外人嗤之以鼻的情緒再沒了半分。就像一隻請求恩寵的小綿羊,做作地抿著嘴巴,在悄然守候他的答案。

燕有望冷峻的面上,仿如果凍結成了一柄尖銳的冰劍。

他什麼也沒有說,鬨笑甩袖,大步拜別。

人凡間很無情的拒絕,即是沉默。

卡扎爾表情發燕,咬著下唇,心臟像被鋼針穿透,疼得窒息。

她以為自己是有時機的,她連續以為自己是有時機的。

可枯現在,她總算悟了……自從女人發現在他的性命裡,她就再無時機。這個男子就像中邪普通,為了她不顧三,為了她廢黜六宮,為了她不吝與滿朝文武為敵……更悲慟的是,即是這個對他人齊心一意的男子,不給她半分溫暖,不給她半張好臉,她仍然稀飯他到了內心裡。

「斷念了?」背地,是魏崢冷冷的聲音。

卡扎爾回頭,看著他清越的嘴臉,「你都瞥見了?」

魏崢輕笑,「是,瞥見了,你摔得很狼狽。」

卡扎爾眼珠一紅,眼眶裡,大滴大滴的淚水滑下,「你瞥見了,為什麼不肯出來為我說話,不肯扶我一把?憑你與他的友誼,讓我入宮做個奴僕……他會和議的。」

「他不會和議。」

「為什麼?!」大吼著,卡扎爾有點歇斯底里。

「由於我不是他爹。」魏崢開了個玩笑,唇角的妖嬈之氣,更顯俊美,「再說,就算我是他爹,也阻止不了他。」

「哥哥!……嗚。你們……嗚,你們……」

魏崢微微抿唇,看著她淚如雨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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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走近,立足在她眼前,掃視了好一會才遞上一張清潔的帕子,緩緩道,「卡扎爾,你如果不摔痛,又如何復甦?我早提醒過你的,不要自取其辱,你偏生不聽,怎能怪我?」

卡扎爾滿臉淚痕,「哥哥,連你也不可以理解我?

魏崢不回覆,定定看她梨花帶雨,「唉,跟我回兀良汗吧。」

「不!」卡扎爾冒死搖頭,淚水滾滾落下,「我這輩子曾經如許了。他在哪裡,我便要在哪裡,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他眼前……即是,從此,從此只能做他的皇嫂,我也要留在大晏都門……哪怕遠遠看他一眼,我也要留下。」

魏崢沉默,好一下子,擺袖,文雅回身。

「隨你!自作孽,怨不得人。」

看著他的背影,卡扎爾的天下終於倒塌了。一種無望的悲苦,冷得她漸身盡是涼意。更嚥著,她緊緊抱著雙臂,大呼,「卡扎,你站住!」

魏崢站住了,卻沒有轉頭。

卡扎爾問他,「卡扎,還會不會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