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一嘿嘿輕笑,看天,「今兒天氣甚好,殿下龍心大悅否?能不可以賞小子說幾句話?」

自打燕有望從哈拉和林再一次入京,戰一便時常侍在他擺佈,為他代理著公務和私事。這些年,不論大事小事煩瑣事,他都處理得層序明燕,是一個能幹的人,嘴巴也油滑。可這會子,他卻無力為燕有望分憂,只能賣萌裝傻捧臭腳了。

他如此乖巧,燕有望賞了一句話,「可有王妃的訊息了?」

聽到這句話,戰一的頭就生痛,嗓子眼兒也發堵。

這是燕有望問得很多的話。也不知怎的,這泰王碰到了泰王妃的事,就像變了片面,讓戰一極不順應,又不得不去順應。瞥著燕有望冷肅的嘴臉,他小妻子兒似的吐了吐舌頭,笑得有些牽強,「殿下,也不曉得是哪個生兒子沒屁股的傢伙詆譭說王妃在靈璧。這兩日,屬下都把靈璧翻了一個顛兒,也沒找到人影兒。我看咱明燕即是碰到了騙紙。」

燕有望眉心微蹙,沒有吭聲。

戰一以為說服了他,為免下次再碰到這種事兒,他未雨綢繆,小意地勸。

「殿下,再遇上這種騙紙,咱可別再信了……」

燕有望冷眸一抬,直視著他,「你不懂。有人騙我,也是好的。」

「嗯」一聲,戰一確鑿不懂。他快瘋了,殿下這算什麼話?

燕有望轉頭,悄然望向天際,「有訊息,強於沒訊息。有人肯騙我,強於連騙紙都沒了。」

「……」看著他眉間緊皺出的紋路,戰一突地心傷,紅了眼眶,「殿下,您何苦熬煎自個兒?月,我們該找的處所都找過了,也盡力了。月來,晉軍探子遍佈大江南北,乃至穿越了南軍精密的封鎖線,南下尋人。從漠北、到陰山、到北平、到都門,錦城……謝銘月待過的處所與沒有待過的處所,都找遍了,乃至還與燕綿澤派出的人撞上過,卻沒有獲得謝銘月的訊息。

好端端的一片面,就像捏造消失了普通。

戰一想欠亨。嚥了口唾沫,也只剩感嘆。

「殿下,您也該放下了,另有辣麼多大事等著您去做……」

「大事?」燕有望冷眼一剜,「我的妻子不見了,不算大事?那你來教教本王,何謂大事?」

他冷厲無波的聲音,嚇得戰齊心肝一抽,趕緊垂頭,「屬下失言,望殿下恕罪。」

燕有望從石頭上緩緩站起,身上堅挺的特胄,在陽光照耀下,卻閃著透骨的冷光。

「找!繼續找。即是天涯天涯,也要把她找出來!」

他話音落,戰了尚未領命,遠處便傳來「嘚嘚」的馬蹄聲。

緊接著,隊一騎著馬猖獗地奔了過來,「報!殿下——緊要軍務。」

燕有望深吸一口吻,掃向他時,臉上宛若又規復了慣常的淡漠,「說!」

隊一鎧特在身,滿臉通紅,疾步下馬,卻沒敢看他家主子枯竭的臉和赤紅的眼,只低落著頭,高聲稟報。

「探子來報,耿三友大軍已至靈璧,駐營在十里外的陳家坡,便傳令鳳陽、淮安及安東衛批示使,請求他們助戰,籌謀在靈璧一舉殲敵我軍主力——」

燕有望微微眯眼,夕照的光暈中,唇角浮上一絲笑容。

「好。」

這一聲好頗為獨特,隊一眉頭微皺,

(M..COM)

「殿下,元將軍請您回營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