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兒子。」

魏崢眯了眯眼,哭笑不得。

「你這什麼爹啊?」

「做我的兒子,就得如許,殞命以前,面不改色。」燕有望的頭盔早已不知掉到了哪裡,此時束冠已脫,黑髮頂風飛起,殺氣凜人。在他說話間,長劍挑動,又有幾片面命喪他手。他卻不睬旁人,就像在教兒子殺人似的,淡漠且無情的說,「現在爹帶著你殺敵。等爹不在了,你就得靠自己,懂嗎?」

魏崢摸禁止他的脈絡,更不知謝銘月

究竟什麼環境了,妖嬈的面上再無笑意。可他轉念一想,燕有望還能夠這般冷靜的出來殺人禦敵,那她肯定是沒有大礙,內心又稍稍安謐,全情投入了與南軍的奪城廝殺之中。

破空的兵戈聲,鏗鏗入耳。

嘶吼不斷的戰場,導致了鮮血的屠宰場。

血紅色的天際,許久未變。

腳踩的地面,吼叫般在猛烈的發顫。

飛濺的鮮血中,燕有望抱著孩子的脊背冷硬如山。

魏崢跟在他身邊,明朗的眼神微眯,淡笑著看他。

「第一次以為你這麼帥,比本公子還帥。」

燕有望並不回覆,也不看他,只垂頭看著襁褓中仍然沉睡的兒子,頑強的挺立著,批示著晉軍手舉戰刀,一點一點向前推動,野獸似的蠶食著南軍的人馬。

紅月散時,風在長嘯,陰雲聚積,天際沒了星光。

等戰事收場,已是天明時候了。

在晉軍妖怪似的血腥攻勢下,南軍終於潰堤,覆滅。

那一扇金雕玉琢,無數能工巧匠精心構築出來的皇城,終於毫無留存在了燕有望翻開了它的大門,而它,也終將成為這裡的主人。晨時的微光斜斜灑下,落在富麗堂皇的琉璃瓦上,散發著淡淡的朦朧顏色,宮殿屋脊上的神獸們也齜牙咧嘴,看著逆著光走登場階,面貌陰沉的男子。

這條長長的臺階,燕有望曾經走過無數次。

他歷來沒有從正中而過,也歷來沒有像今兒普通,每一步踩上去,都沉重如鐵。奉天殿門柱上的金箔紙上,有著被刀砍過翻卷而起的金皮,殿前的青磚上,另有無法洗盡的血汙。昨夜晚的烽火狼煙,宛若還在當前。

他們都在等著燕有望,守候這用時四年的戰鬥後,很後的王者。

燕有望冷冷掃了一眼大殿中的眾人,面無表情,一聲不響地邁過門檻。如果不是他懷裡抱著個嬰兒,他那滿身浴血的樣子,像足了夜晚出沒的鬼怪,淡漠,無情,就像一個沒有生氣與靈魂的無情怪物。

大戰以後,殘局根基摒擋了。奉天殿裡的人也很煩瑣。有投誠的武將,有羸弱的文官,也有身著蟒袍玉帶的親王,更多的是晉軍的將領……可燕有望仿如果未覺,從大殿中心穿過,一步一步往前走,終於立足在丹墀以前。逆著光的眼珠,掃了一眼上方的尊寶座,他沒有登登場階。

死寂中,秦王燕構看著燕有望的背影,跪下,以宗人令的身份朗聲念道。

也即是說,除了燕有望與幾個太醫,無人曉得謝銘月的著實環境。即是那傳說的恆溫冰室與花葯冰棺,對他們來說,其實也只是傳說,無人親見。

但誰也沒有想到,燕有望會痛愛魏國公次女到那般水平。

登位三日,燕有望再次頒發了一道震悚天下的詔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