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有望來不足與他多說,點點頭,表示攻城,便又領著人往謝銘月的方向殺去,「謝銘月!你不要亂跑,在那等我。」

謝銘月瞥見了人群中的他,也瞥見了他的臉,卻聽不見他的聲音。她的身側就圍滿了南軍,現在見晉軍攻城,南軍早已過來她是誰,天然不會善罷甘休。如此一來,魏崢的侍衛與錦宮的兄弟都拼著命與南軍廝殺起來。人群之中,接到訊息的江陵也領著人趕了過來。

這一晚的金川門,不但屍橫遍野,也擠成了人海。

「燕有望!」

遠遠看著人群中的燕有望,謝銘月高聲喊。

「你當心些,不要管我,我沒事。」

「謝銘月,你看著身邊,不要講話。」燕有望殺著,喊著,馬步上的身影近乎猖獗的往這邊擠。他的身側,元祐已經領著兵馬往城樓的臺階衝了過去。韓郭領來的京畿營將士也跟著他在打頭陣。

金川門的南軍,根基皆燕綿澤的心腹。

他們食君之祿,亦是死戰不斷。

「戰一。」燕有望邊殺邊跑,邊跑邊喊,語氣冷肅,「傳令下去,盡力攻城,」

燕有望沉吟著,「唰」地劈開一顆頭顱,在鮮血的飛濺中,像是想了一陣,剛剛回頭,蹙著眉頭交託,「燕綿澤,要活的。留他性命。」

「是!殿下!」

燕有望的人馬還在城門口,聲音也掩在了巨大的喧華聲裡,燕綿澤在城樓之上,聽不清楚底下的話。這個時候,看著入城的晉軍,他明曉得是有叛徒翻開了城門,卻沒有了往昔的燥動,身著龍袍的身子僵化著,宛若沒有疼痛,也沒有痛苦。

人在世,要有指標,有追求。

他現在什麼也沒有了,生死又有什麼好處?

舉著柴薪的手微微一顫,他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慢悠悠地走向了那一堆高高壘起的柴薪,放下火把,就要把柴火點燃,手臂卻是一緊,被人狠狠拽住。

他側頭看去,是阿記驚恐的臉頰,「陛下不行!」

燕綿澤手臂一甩,低斥,「滾!」

阿記滿頭大汗,拽緊了他。在生死關鍵,她的力道大得堪比男子,「我不滾,我說過的,不論如何,我都要護你全面……」說罷她不顧燕綿澤的抵抗,在參差的人群之中,高聲喊著焦玉和盧輝等人,「護衛陛下!」

焦玉赤紅著眼睛從侍衛中擠了過來。

「陛下沒事吧?」

「臨時沒事。」人群的擁擠中,阿記看了一眼丟魂失魄的燕綿澤,強行扒掉了他的龍袍,拿了他腰上的玉佩,遞給焦玉,幾乎是含著眼淚的叮嚀。

「焦大哥,你與陛***態相似。如果否則,我便留下了。」

焦玉懂她的好處,二話不說,套上龍袍,掛上龍印,深深的,深深的看了阿記一眼,「阿記,你且自去,此處有我……你,你不但要護著陛下,也要留意自個安危。」

「我以免。」

阿記衝他點點頭,與盧輝和幾個侍衛強行拽著燕綿澤換上了侍衛服,在大量禁軍的保護之下,從城垛的一側離開。被一群禁軍蜂擁著的燕綿澤一步三回頭。他看著馬車邊的謝銘月。阿記死死拽著他的手,要他離開,看著的人連續是他……卻沒有任何人瞥見,換上了龍袍的焦玉,看著阿記拜別的方向,嘴唇在微微顫抖……

無論是善人,或是暴徒,都有情。

即使十惡不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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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也會有心神往之的那片面。

金川門混亂了一片,除了南軍心腹,沒有人發現了燕綿澤離開。

焦玉高高抬著火把,高聲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