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誰想誰啊?她值得麼?」

大巴掌拍在馬背上,他「駕」一聲,一個箭步便衝了老遠,明燕是不想聽謝銘月的叨叨了。謝銘月搖搖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在夜色裡逐漸濃縮成小小的暗影,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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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口濁氣,打馬跟了上去。

時價正月,又是新年。滄州的燈市上,華光溢彩,謝銘月緊跟著元祐的馬步,旁若無人的從鬧市區穿過,去了滄州著名的酒家——雕花樓。

戰鬥時期,酒樓也在簡約,連吃食都不像繁華太通常辣麼精緻。兄妹二人要了個樓上的臨窗雅包,搞了一盤足有兩三斤的

老臘肉和一隻醃雞,又叫了十來壇滄州著名的桃花酒,喝得拍桌子敲碗,好不盡興。

「飲酒,吃肉,仙人也難走!」

對坐自飲著,兩片面沒一下子便喝得有點大了。

元祐撐著額頭,打著酒嗝,半眯著眼。

「表妹,在營裡我雖護著你,可這兒就咱兩個,我得點醒你了……天祿對你……夠好了,你別作,當心真把人作沒了……哭都來不足。」

謝銘月歪頭盯著她,一聲鬨笑。

「不是我的,強求何益?沒了就沒了。」

元祐呵一聲笑,像是頗有感傷,「人啦,作,都稀飯作。不但作,還偏生稀飯在新鮮的人眼前去作。越是新鮮人家啦,就越是作得厲害,瘋子似的,人家忍著,受著,憑什麼呀?不即是由著你,稀飯著你麼?不滿足的人啊,是要吃虧,等你後了悔,別怪我沒提示你啊。」

這掏心窩子話太著實。

著實得都不像元小公爺放恣的風格了。

謝銘月眯了眯眼,也打個酒嗝,託著腮幫鬨笑,「別扯我頭上,你這明燕即是說自個吧?」

元祐一愣,像是酒氣上面,「找打鬥呢?」

「誰和你打鬥?」謝銘月哼哼著,「別害臊了!表哥,你就承認吧,承認自己稀飯人家有啥大不了的,得多丟你老爺們兒的臉面啊?為了這張臉,你連人都落空了,還在乎什麼?」

元祐微張著嘴,手心緊握住羽觴。

謝銘月也無論他,自顧自喝著。

清靜中,元小公爺逐步轉頭,一雙風騷眼含著怨,帶著傷,眺望窗外連綴不停的華燈十里,嘴裡的聲音略有些迷糊。

「表妹,你說說,那娘們兒怎那般矯情呢?」

死不悔改的傢伙!謝銘月搖搖頭,曉得這廝來勁了,不冷不熱地瞥他一眼,一句話不回覆,只重重揭開酒罈的塞子,深深嗅一口,滿酡顏光地繼續喝。

很鮮明元小公爺也沒想要她回覆,他像是墮入了自己的天下,藉著酒精的氣力,將幾年來的萬般情思,一腦兒地吐了出來。

「婦人之心,著實難測。在山海關,我想了無數個晝夜,即是想欠亨,她當夜問我那話,究竟要做什麼呢?如果是我不那樣回覆,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謝銘月沒法回覆他。

由於她望著窗外,壓根兒沒聽見。

元祐半趴在桌上,喃喃道:「當初我對她百般戲耍,她恨我入骨。我也以為自己恨她入骨,哪能通曉會有後來的事?她救了天祿,我是感恩她的,可她孃的竟愛上了天祿,還想嫁給他……」

「也罷也罷,想嫁天祿也罷。可你說她究竟長了顆什麼心?頭天夜裡還與我歡好如斯,一夜晚之間,風雨尚未化,她竟調頭奔向了燕綿澤的胸懷。半句話都不給我留下,一壁都不給見……」

說到此,著實苦楚,他不再碰羽觴,顫抖動手學謝銘月的樣子抱過酒罈來,仰著脖子便往肚子裡灌。清冽的酒液順著他的嘴唇、下巴,一道道流入脖子,繞過那一滑一鼓的喉結,小溪似的鑽入了衣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