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降央未歸,與他同去三里坡的胡魯和等幾個侍衛也沒有迴歸。他們連半絲籌辦都沒有,就被人家把主帥給拿下了。因而,大軍便滾動不得。

如果降央是普通的主帥,也就罷了。

可他太子,是未來的皇帝,誰能拿他的性命開玩笑?

將校們商榷一番,一壁派兵前往哈拉和林請皇帝的旨意,一壁安撫軍中將士原地待命,不敢再出兵前往居庸關助陣。

與此同時,燕有望的主力大軍已至居庸關城下。

戰事開展至此,無人能畏縮,只能硬碰硬地幹上一仗了。鐵騎聲聲,旌旗飄零,這一戰至關緊張。人人都知,居庸關破,元祐守禦的山海關便不可問題。也即是說,整個北平府都落入了晉軍手上。屆時燕有望再南下,有了後方保證和北平憑據地,便無後顧之憂。

兵臨城下,束裝待發。

可軍號剛一吹響,一人便急疾而來。

「報——」

燕有望回頭,「講!」

那傳令兵道:「殿下,蘭子安率部正往北平府推動……」

「無謂——」燕有望黑眸微眯,看著她,突地掀唇,「幸虧謝銘月伶俐,設計弄走了降央。如果否則,我們要拿下居庸關,還得費些功夫……現在沒有了他,居庸關很快得破。」

降央在燕有望內心,是個厲害的敵手。

在戰前,他有估計過,如果是北狄參戰,要想拿下居庸關恐會費些工夫。現在沒有了降央,這戰天然好打了許多……至於北平城那兒,他相信王軍的氣力,即使蘭子何在人數上遠勝於北平守禦,但他想在短時間內拿下北平城也是不易。至少,等他奪下居庸關再回援北平是可行的。

「你都曉得了。」謝銘月眼珠生輝,朝他一笑,「我說過,我會幫你大忙的。燕有望,你莫要嫌我手段差勁……」

「不嫌。」

「真的?」謝銘月微驚。

燕有望冷眸微眯,「能執天下之牛耳者,必不擇手段。」

謝銘月喔了一聲,內心話:這廝該不會連續在默默看著她對降央使壞,而後一片面偷偷樂呵著去了一個敵手吧?

瞄著他掉以輕心的眼神,她突覺這種大約性極大。

苦巴巴撇下嘴,她有一種被人賣了還幫他數錢的沮喪感。

「燕有望,你太無恥了!」

燕有望面色表情,「不無恥,我或是燕有望?」

「好吧,你贏了。」謝銘月挑高眉頭,「我幫了你,還煩懣誇誇我?!」

看著眼前執意跟他上戰場的女人,燕有望心窩子裡熱了熱,當著萬千將士的面,伸臂過去握住她的手,與她並排坐在即刻,互比較視了一眼。

他沒有說謝謝,卻盡在不言中。

戀人之間,偶然無需語言。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便相傳給彼此的氣力,也將「此戰必勝」的信心點燃。

謝銘月笑,「都看著你呢,開打吧。」

溫暖的氣力從她的手上相傳過來,在燕有望的手心化開,就像嚴寒的冬季在火爐上烤火,手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他道:「好。」

謝銘月抽回擊,悄然看著他。

他身上黑金的戰特閃著肅殺的光芒,高揚的大氅在風中撲撲作響,仿如果一隻桀驁的鷹隼,淡漠、殺氣凜然。而他身後潮流普通看不到止境的晉軍將士,則是他打擊城池的尖利鋼刀。

這是他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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