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也肉痛謝銘月,不捨得打攪。

「走!」

因了他兩個是謝銘月的親兵,這些日子沒有隨老程去火線,卻是隨了謝銘月來醫療隊,一方面為她打打動手,做點老大夫們幹不了的粗活兒,另一方面老程的目的或是讓他們護衛謝銘月——她耳朵欠好的事,在營中一個秘密。除了少許極為親近的人,都不是很清楚。

小二和小六剛好是曉得內情的人。

因此他們在這裡,也是謝銘月的耳朵。

天兒有些冷,火爐烤得謝銘月很舒服,人也萎靡不振,她完全不曉得小二和小六的研究,也不曉得他們在做些什麼。只一片面扶著額頭,腦殼一垂一垂的點頭,正在思索醫療隊裡有幾味常備藥材缺了,得想設施再弄點回歸,臉頰上有一種冷風颳過的寒意。

在熱的處所遇涼,感受很為清晰。

幾乎下分解的,她展開眼睛回頭看去。

簾子被人掀開了,有一股子冷風灌進入。

在冷風的源頭,一片面噙著笑容站到了她的眼前。他一身晉軍戰士的盔特,胳膊上繫了一個醫療隊戰士專有的袖套,頎長卓立的身姿頂風而立,一雙邪魅深奧的鳳眸裡帶了一抹淺淡的笑痕,看上去與昔日並沒有差別。可她是大夫,周密觀之,並可以見到他面上有淺淺的青痕,像是病氣過體似的,瞧著不太天然。

「吵醒你了?」他彎唇一笑。

謝銘月微眯著眼,鬨笑。

「好大的膽量,你不怕我喊人?」

「不怕。」魏崢左邊的斷臂輕輕垂著,右手重重扣在了她的肩膀上,出口的聲音裡,帶著一抹感嘆,又似是滿帶情意。

「我曉得不該來的。太想你,著實熬不住了。」

謝銘月肩膀一顫,滿身都是雞皮疙瘩。

「何必說得這般肉麻?呵……」

笑聲一過,她仰面望著他,冷冷問,「小二呢?」

「和伶俐人說話即是舒坦。」魏崢垂頭看著她,笑了笑,順手捋一下她的頭髮,「他不會有性命兇險。當然,前提是,你得跟我走。」

謝銘月眼睛一彎,看著他時,莫名的掠過一抹笑意,那笑容像是穿越了韶光,又想是抹殺了歲月。冷冷的,無一絲柔順。

「真相錦衣衛的大都督出身,搞這些陰的、暗的、不要臉的事,無人能出其右了。」

「你樂意奈何說我都行——」魏崢低低一笑,趁勢把她從圓杌子上抱起來,手臂一緊,一勒,就把她重重摟在懷裡,垂頭,在她髮間深深呼吸了一口,「阿楚,你可有想過我,哪怕一瞬?」

謝銘月臊紅了臉,猛地推他。

「想你啊,想你去死。」

輕「呵」一聲,魏崢的聲音微微沙啞,但確鑿是笑著的,「你會心滿意足的。在此以前,為了我兀良汗十餘萬人的生死,你得跟我走一趟。」

「什麼意義?」謝銘月一驚,「你要帶我去哪?」

魏崢輕輕一笑,迷離的眼珠勾引普通緊盯著她。

「到了你便會知。」

謝銘月聽不見魏崢的聲音,她的目光或是看著荒蕪的境地,看被馬兒驚得撲騰著翅膀沖天而起的麻雀,內心像堵了棉花,一緊,一窒,呼吸困難。

「魏崢,你佔據居庸關,僅僅只是想要佔據這一片南晏的疆域,或是想要帶兵南下,與燕有望一較上下,奪下南晏江山,乃至天下?」

(M..COM)

完這句話,她轉回了頭。

魏崢看著她的眼睛,半晌沒有回覆,只是策馬的速率更快,面色也更為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