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詭異的問題,難住了魏樂。

她詭譎地盯著王軍的臉,想要忸怩一下,讓他先把外頭的戰袍脫掉,可話還沒有說出口,卻不期然瞥見他眸底一閃而過的薄弱光芒。那是一種戲謔的、促狹的、另有一絲小小自滿的情緒——不像王軍分內的性質,倒有一點像她家爺整楚七時的樣子。

看來不但楚七會傳染她,他家爺也會傳染王軍。

分解到自己被他的老實騙住了,魏樂一窘,羞臊不已,猛地抓過被子擋住了腦殼,「愛脫不脫。」

「害羞了?」半晌兒,被子外傳來他沉沉的聲音。

緊接著,在一陣窸窣聲裡,他重重的身子覆過來,撩她的被子。

魏樂內心揣著的小鹿,再一次活蹦亂跳起來。

她前提反射地想要攥緊被子,不讓他近身,可究竟或是以為那樣太矯情了,只能默默抿著唇,看著他俊逸的嘴臉逐步發現在眼前,也由著他帶著薄繭的大手撫上她的面龐,帶了一絲冷氣,順著她臉頰的方向往下,滑到耳廓,一下又一下,垂憐地撩著她的頭髮,另有她的肩頸。

「魏樂!」

他低啞的聲音,帶著她諳習的氣息。

「嗯。」微眯著眼,她看著他,目光盡是溫情。

房子裡的燭火在輕輕搖盪,兩片面互視著,沒有再說話。唇相貼,心相近,在外間瀝瀝作響的小雨裡,魏樂感受著他的細膩與溫柔,心慌氣短地低喘著氣兒,逐步地閉上了眼睛,從未有被人索求過的身子在痙丶攣、顫慄與摸索間,與他親切無間的緊緊相擁,符合得仿如果生成……

斜風小雨,樓臺鎖霧。

天際黑壓壓的暮色在微雨中,沒有半分光線。

深秋的北平府,冷風瑟瑟地擊打著窗欞,吹得簾子呼啦啦作響。

房子表面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壓抑,戰場氣息極濃。

房子裡面沒有暖爐卻好像果春季,兩片面劃了一尾小舟漂在風平浪靜的汪洋大海里,一蕩,又一蕩,沒有戰鬥、沒有鮮血、沒有殛斃,有的只是滿目的繁花似錦,有的只是彼此滿足的呼吸,還偶然不時輕響在室內的兩個名字——

「魏樂。」

「王軍。」

從他們口中溢位的名字,是沉淪的,沉浸的,混亂的、

每一次出口的名字,宛若還著淺淺的更咽與低呤。

「王軍……你要好好在世。」她沒有忘懷叮囑這句話。

每一次跟著他的探入,他也會說出一樣的話。

「好,我會在世,你也是。我們都在世。」

濁世風波里,沒有比在世更好的事了。看著她寫意的笑容,他眼睛一閉,緩緩沉身,與她更為慎密的交纏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一次低喘作聲,重重伏在她身上時,表面傳來一道低喊。

「魏樂姑娘,陳將軍有沒有在這兒?」

燈火蹣跚下,兩片面的臉,同時一變。

能找到這裡來,肯定是大事兒。看來王軍預料對了。

她羞怯地拉上被子,他轉頭,冷冷問,「何事?」

外頭的人,宛若沒有想到他真的在這裡,低咕了一句「三蛋公公沒騙我」,而後拔高嗓子高聲道,「稟將軍,有緊急軍情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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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說!」

「斥侯來報,南虎帳地從子時起便異動頻繁,子時三刻,蘭子安調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