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有望緊抿著嘴唇,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勒住馬韁的手微微一緊,一雙冷鷙的黑眸鷹隼般掃向了清靜的四周,過了良久,才再次啟齒,每一個字,都帶著肅殺的寒意。

「人來殺人,佛來殺佛——」

他話音一起,四周突地響過一道抽氣聲。

「殿下,快看——」戰一低聲喊道。

燕有望掉以輕心腸仰面。

只見高高的城牆之上,突地亮起了一片火光。在火光之中,魏崢鶴立雞群普通被兀良汗的將校蜂擁著,文雅,蕭灑,面帶含笑,猶如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如果不是老天親眼看著,誰也不敢相信,即是這個鬚眉,一個「殺」字,讓鮮血染紅了居庸關的青磚。

「泰王殿下,久違了!」

魏崢柔柔的聲音衝破肅殺的夜色傳了過來。

城牆下方,一陣緘默。

晉軍裡面,有無數人分解魏崢,也有無數人聽過他的聲音。但聲音雖相似,嘴臉卻看得不是太清……有人新鮮,有人疑惑,卻無人作聲兒,也不敢斷定。

燕有望冷肅的臉,比冰霜更涼。

「大汗安誕辰子不想過了?」

魏崢輕輕一笑,「殿下莫要誤解,我只想歷練一下兀良汗的戰鬥力……打了此處,發現三打一的戲碼唱錯了調兒。既然降央錯過了,我就不可以錯過。」

燕有望目光如劍,剜了過去,「你以為憑你之力,可以守住居庸關?」

魏崢沉吟半晌,摸了摸下巴,莞爾道,「也能夠會守不住,但憑著居庸關之險,總能拖你十天半個月……屆時,拿不拿得下居庸關且不說,你的北平城……怕是守不住了吧?」

燕有望冷哼,「降央如果來守關,我會為他籌辦半月之期。至於你……你以為可以?」

毫不睬會他的挖苦,魏崢「呵」一聲,似笑非笑地睨著城牆下架著的火炮,抬起寬袖,輕輕一指,「我有什麼不行以?你有的,我未必沒有。」

他說罷,像在批示似的,抬起的手猛地往下一壓,這時,只聽見「轟」的一聲,城裡響過一聲猛烈的炮擊……

燕有望面色微微一變,魏崢的笑顏更是陰毒了幾分。

「泰王殿下,兀良汗的火炮,威力不比晉軍差吧?」

燕有望冷冷眯眸,看著城牆上被從新插上的兀良汗旗幡,唇角掠過一抹不著陳跡的鬨笑。

間隔太遠,魏崢看不清他的表情,猶自笑道,「殿下是不是獵奇我如何會有這般壯大的武器?說來麼,彙報你也不妨……」他的視野微微一轉,看向騎馬鵠立在燕有望身側的小女人,笑得媚氣無比。

「還多虧了阿楚。」

從魏崢發現開始,謝銘月便已經瞥見他了。

由於間隔的關係,她能瞥見燕有望的話,卻看不見魏崢的話。

這會子她看燕有望變了表情,內心便跟著發沉。

一皺眉,她低低問,「燕有望,那廝說了什麼?」

燕有望安撫地看她一眼,沒有回覆,只是眸色淡然地望向魏崢,「大汗的偷竊才氣很強,但誹謗本領,另有待進步。俗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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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者王,敗者寇。既然你佔了城,出了招,我們便在這居庸關比畫比畫也好。」

「泰王殿下霸氣,明燕即是必輸的仗,還要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