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樂一壁替阿星的小狐狸梳著狐狸毛,一壁兒偏頭作弄她,「王妃,爺來的信吧?瞧把你雀躍的。」

謝銘月內心沉沉,卻或是眨巴眨巴眼,衝她一笑。

「那是,務必的!」

魏樂抿唇,也跟著她樂,「爺打勝仗了?」

謝銘月點點頭,眉梢間又隱去了幾分悵惘。

「說起來現在是節節成功,但這北平府左近原就沒有幾許南軍的主力。聽說居庸關屯兵二十萬,那才是一塊兒硬骨頭,欠好啃的。再且,居庸關外,有北狄,有兀良汗,他們雖然臨時未動,可誰曉得哪個時候會撲上來?形勢嚴肅啊,也不知他如何了……」

魏樂笑,「你就別費心了,爺就歷來沒有打過敗仗。」說罷看她心機不屬,魏樂又皺眉增補,「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府?」

謝銘月搖了搖頭,語氣沉下。

「未破居庸關前,他不會迴歸了。」

「如許也好,等迴歸,你兩個即是小別勝新婚了。」魏樂輕笑著安慰她,那意有所指的神態兒,逗得謝銘月嘴角微微一抽,想笑,又沒辦法笑得出來,終是把嘴臉沉了下去。

「好吧,為了小別勝新婚,我也修書一封。」

她回身在書架上取下狼毫,稍稍託了託額頭,便撫袖捉笑,在絹紙上「唰唰」寫上了幾行字。

「夫婿萬里覓封侯,匹馬戰居庸。妾身百轉思無限,紅燭照簾攏。一餉苦逼悶悶悶,思君念君可憎君……只道是:君如果不來見,早晚導致燕頭翁。」

寫罷,她咬著筆筒,擺佈看看,甚為寫意。

「魏樂,咱寫得如何?」

魏樂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似是欲言又止。

前方几句還像話,背面什麼「一餉苦逼悶悶悶」是個什麼鬼?可王妃的筆墨造詣她雖然不敢助威,卻也不敢打擊,思索了一瞬,究竟或是把胃氣壓了下去,違心腸點點頭。

「文句清麗,大俗風雅,環節是情深意切,好詞!」

「哈」的一下笑出聲,謝銘月看魏樂閃爍的眼神兒,就曉得自己這首詞把她迫害得有多慘,內心自滿了幾分,也不戳穿她,只待紙上的墨跡晾乾,便輕輕捲起綁在信筒上,拍了拍那隻信鴿的羽毛。

「去吧。」

想想,她專門多叮囑一句。

「記得啊,不要走錯了處所。」

看著鴿子撲嚕嚕飛出去,坐在椅子上吃「驢打滾」的小阿星,扯了扯小狐狸燕生生的毛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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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著小嘴巴,不興奮地問:「阿孃,為什麼阿爹又不要我們了?」

小丫環很在乎「要」和「不要」。在她跟前的人,即是要她的人,不在跟前的人,即是不要她的人。這一點她分得很清楚,可謝銘月卻始終無法與她註釋清楚。

「爹有大事要做,你有你全能的娘陪著,行了啊。」

「阿孃才不全能……沒有我阿爹全能。」

「……」

深吸一口吻,謝銘月嚴肅的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