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傷心(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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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綿澤眼睛微眯,若無其事的看著她,像是在思索。
燕如娜俏臉一仰,目有柔光,看定他的眼,又道:「這世上之事,就沒有絕對的圓滿。上天已經給了我一個這般好的夫婿,如果是再把我方圓的一切工作都變得如意順暢,那我得是多貪心才敢受得?此處有酸,彼處必有甜。我以為,湊巧是這些不如意,剛剛周全了我與侯爺的情份。而這些缺憾,也都是為了填補我與他的圓滿。因此,值得。」
妯裡間的反面,對婦人來說,都是煩心之事,可燕如娜的言詞間不但沒有半點心傷,聽上去反倒是有些光榮。彷佛恰是由於這些可憐才周全了他與陳大牛的姻緣似的。
燕綿澤無法接管她的理念,卻又欠好與她過量喧鬧。
燕如娜怔怔地立了原處,許久剛剛往回頭。
可她還沒有入房子,便見綠兒無精打采地出來了。她的手上,拿著一張蘸溼又擰乾的絨巾子,神采有些沮喪,看到她過來,似是驚了一下,剛剛曲膝行禮。
燕如娜看著她手上的溼巾,眯了眯眼。
綠兒紅嘟嘟的嘴抿了抿,半垂著頭道,「侯爺吃多了酒,醉得厲害,連續在床上喚著長公主,奴僕剛剛給他熬了醒酒湯,被他打翻了……拿溼巾子給他擦臉,也被他回絕了……」
這般!燕如娜看她一眼,接過她手裡的溼巾。
綠兒唔了一聲,腳步如飛的下去了。很快,她打來了溫水,見燕如娜沒有要她留下來協助的好處,又默默地退了下去,從新到尾沒敢再仰面看燕如娜的眼睛。
「也是個痴心的姑娘。惋惜!」
燕如娜喟嘆一聲,走到榻邊去,微微哈腰把手上的溼巾擱在陳大牛的臉上,一壁為他擦拭著,一壁兒可笑地道:「還在裝呢?人都走了。」
陳大牛小聲咕噥著,烏七八糟地說著胡話,似是真的醉得不輕,腦殼一會左偏,一會右偏,即是不想擦臉。可燕如娜也固執得緊,無論他如何挪,那溼巾都往他臉上招呼……對峙了少焉,陳大牛像是受不住了,攥緊燕如娜的手,便把她拉過來靠在自個身前,不禮貌的一陣亂捏。
燕如娜咯咯笑了兩聲,趕緊摁住他的手。
「醉得如許厲害啊?那剛剛綠兒進入,你也如許抱她摟她的?」
「綠兒,誰是綠兒?」陳大牛半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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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嘴巴伸過來與她親了個嘴,又痛苦得撫著腦殼哼哼唧唧,「俺只識得俺家娘子,旁的婦人一個識不得,除了俺妻子兒……旁的婦人和俺娘圈裡養的豬羊沒有劃分。」
「……荒姜!」燕如娜拍他的手,「怎的把人比著豬羊。」
「你不也常把俺比著是牛?」
「有氣力辯燕,看來也不像是醉了。」
「俺是真的醉了,頭好痛……妻子兒,快給俺揉揉。」
「痛也是該死,本就不吃酒的人,這般沒有節制,你不痛誰痛啊?下回再這般飲酒,看我還理不睬你。」燕如娜一壁輕聲數落著他,一壁兒溫
柔地擰了幾帕子水,把他臉上擦潔淨了,又起家把油燈拔得更為亮堂少許,剛剛緩緩在床邊坐下來,看著他牢牢閉著的雙眼,久久無言。
陳大牛沒有滾動,也沒有說話。
聽見她語氣裡的酸澀,陳大牛喉嚨一鯁,猛地展開了眼,「妻子兒……」
看著他豪氣勃勃的濃眉大眼,另有那眼珠裡一閃而過的慌亂,燕如娜嘆了一聲,身不由己地伸手過去,從他的眉梢撫到高高的鼻樑,雙手一寸一寸移動著,猶如一個母親看待自家孩子那般,一雙美眸裡皆柔情。
在陳大牛驚惶的目光裡,她垂下頭,逐步抽回擊,背過身去,「我這便去為你打點行裝,此去北平關山萬里,世道又不服靜,那兒的天兒預計更為冷些……路上,你仔細些。爹孃這頭,我也會安排,不會有事的,你寧神去吧。」
說罷她沒有回頭看他,徑直踩著腳踏拜別。
他坐起家來,牢牢圈住她,把臉貼在她的背上,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獨佔的香氣——那一種他不論什麼時候聞到,都能放心和快樂的香味兒,逐步地一嘆,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讓她面臨著自己。
「泰王起兵,俺是好似許的年頭,可那也只是一時衝動,俺怎能讓你尷尬?……再且,俺又怎能拋下你一人,單獨留在都門,被人用口水淹死?」他很清楚,如果是他跟了燕有望去造反,燕如娜得蒙受多大的壓力。
「妻子兒,俺太偏私了,俺對不住你。」
燕如娜定定看著她,微微一笑,面上清靜而柔順。
「你沒有對不住我,你也無謂憂慮我的安危,哥哥他……雖然狠了些,但對我或是好的,我不會有性命之憂,你也無謂受他威脅。」
「俺曉得的。」陳大牛雙臂一緊,把她往懷裡攬了攬,牢牢抱住,「傻妻子兒,你真以為俺不懂啊?上次在遼東,他用你來威逼俺的時候,俺便曉得了,他不會真的尷尬你,俺即使不回,也不會怎的……妻子兒,咱是兩口子,俺雖然想回報泰王之恩,卻更為在乎你……你對俺,也有膏澤……從未有一個婦人像你這般對俺好於,獲取你是俺的福分,與你在一起,俺很快樂,這些膏澤,俺也是要用一輩子來了償的……殿下他想必也能諒解俺。」
「侯爺……」燕如娜心窩裡像被火爐給熨帖著,暖暖的,柔柔的,滿身都舒坦了,身子也軟了下來。她低下頭,牢牢靠在他的肩膀,「我燕如娜今生得遇郎君,縱是一死,也無怨尤。」
重重一嘆,陳大牛曉得她的心思,大手順著她的後背,寬慰道:「妻子兒,這事咱不急。你更別放在心上,後代來不來是靠人緣的。他不來是俺殺生太多,行善不敷,與你沒有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