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燕綿澤卻久久無言。

好一下子,在靜得和風可見的殿內,突地聽他一嘆。

「你太小瞧她了。」

顧阿嬌一愣,仰面看來,「陛下何意?」

燕綿澤鬨笑道,「你以為你粘蟬那點小幻術,能逃得過她的眼睛?你以為那件事,她認真就半點不質疑是你做的動作?」

顧阿嬌呼吸一窒,心跳登時漏了一拍。

殿裡靜謐著,宛若連呼吸聲都沒有。

燕綿澤看著顧阿嬌青燕不勻的嘴臉,眼珠閃過一抹冷厲的微芒,「愚笨的婦人!你再想想,她明知你背叛了她,為什麼還要更加對您好?為什麼還要讓你陪嫁入宮?另有,為什麼你長得這般姿容,朕都不肯碰你?你可有仔細想過?」

三個「為什麼」一句比一句重。

顧阿嬌又羞又惱,面紅耳赤,心思惶惶。

如果是楚七認真曉得是她做的,在她臨出嫁前的那段日子,她為什麼要連續為她療養身子,為她做什麼芬芳理療,教她什麼媚惑之術,教她如何做一個討鬚眉稀飯的女人……她那些舉動,真相為了什麼?

「她想讓你勾引朕……」

燕綿澤回覆了她的疑惑,可須臾又是一聲鬨笑。

「可她也太小瞧朕……不,她太小瞧朕對她的情意了……這情,豈是你這種庸脂俗粉可憾動的?」

這世上,沒有比當著面的罵女人「庸脂俗粉」更惡毒的話了。可燕綿澤是皇帝,顧阿嬌是他的嬪妃,他想說她什麼,天然無謂顧慮。

只可憐顧阿嬌,滿臉漲得通紅,那感受如蚊在吼,鑽心刺癢,卻不可以撓動,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藏著,脫節這赤裸裸的羞辱。

她想欠亨,楚七基礎就不愛他,他卻可以把她當做是寶,乃至於烏仁瀟瀟,表面上對他尊重,現實上也不曾把他放在心上,他仍然可以專寵於她,視別的女人的眼淚與悲傷如無物。

凡間鬚眉,如楚七所說,屬「賤」的。

也能夠她當初走錯了一步,進宮便不該去倒貼他。

「顧氏——」

她尋思間,突地又聽見燕綿澤淡淡的聲音。只,這聲音斷然退去了尖酸與刻薄,變得柔順有情,就像先前那一句惡毒的話,基礎就不是出自他口普通。

「臣妾在……」

顧阿嬌雙眸帶淚,緩緩仰面,吸了下鼻子。

「不知,不知陛下有何交託?」

燕綿澤緩緩勾唇,突地感嘆一聲,滿帶憐憫地看著她,「朕語言重了些!想來你也不等閒,孤身入宮,對朕又有情有義,朕也不想冷遇你……」

他間的變化,驚得顧阿嬌一頭霧水,卻也難抵內心的歡樂。她喜極而泣普通,手絹子拭了拭眼圈,搖著頭,又哭又笑。

「臣妾不苦,能得陛下這句話,臣妾再苦都不苦了。」

呵一聲,燕綿澤挑眉,一笑。

「顧氏,你可願做朕的寵妃?」

妃子?寵妃?內心「咯噔」跳著,幾乎未有多想,顧阿嬌便重重點了點頭,一顆顆委屈的淚珠子,大滴大滴的順著臉頰滾下來。

「嗚……臣妾喜悅。」

燕綿澤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