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月受不住癢癢,笑不行止地倒在他的身上,撲騰撲騰幾下,像一隻落水的鴨子,悶頭髮笑。溫香軟玉抱在懷,燕有望目光微微一深,為了閨女禁了好幾日的願望,從鼠蹊升騰、蔓延……

「謝銘月……」他抱緊她的身子,趁勢翻了一個身,便把她壓在了身下,目光爍爍間,滿滿的都是動情後的熱炙,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他低下頭,便要去親她。可不巧,他的嘴剛湊上去,二人「親熱被打斷體質」再一次爆發,他還沒有來得及一親芳澤,背地便傳來一道洪亮且冷靜的童稚聲音。

女兒的聲音一入耳,燕有望仿如果被雷給劈了,幾乎頃刻便翻身而起,便拉起謝銘月坐好,整理著衣裳,黑著臉吼了一聲,「特一!」

特一是守在帳外的,應該會寸步不離。現在他沒有進入,卻是阿星來了……還讓小丫對瞥見爹孃的「不雅觀畫面」,這讓他這個做爹的……另有謝銘月這個做孃的,情何故堪?

「燕有望!」被女兒撞見,謝銘月急了,羞惱的燕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就迫不及待地向阿星註釋,「阿星,我與你爹兩個,正在探討技藝……嗯,就像你爹和卡扎探討那樣……」

「……」阿星不懂,歪著頭看他。

「這叫什麼比喻?」燕有望聽懂了,嚴肅著臉裝不懂,暗歎一句「家門可憐」,又揚著嗓子喊特一,想要轉移這邊兒的留意力。

卻見阿星蹙著小眉頭。

醜八怪?謝銘月與燕有望面面相覷一眼,驚惶不已。而端著湯藥進入的特一剛動聽見這句話,一張黑臉往下一沉,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自從在陰山皇陵受了傷,特一臉上的疤痕便連續沒有處理,也連續就不太留心,乃至屢次回絕謝銘月為他醫治的好意。他歷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個兩歲的小丫環嫌棄。抿了抿僵化的嘴唇,他生生嚥下一口唾沫,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竟是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

謝銘月看他這般,突地爆笑作聲兒。

她給了特逐一個「讓你不治,該死」的眼神,走過去牽了小阿星坐在圓圓的小杌子上,剛剛從呆如果木雞的特一手裡接過湯碗,拿勺子攪了攪,笑眯眯地道,「阿星真乖,吃藥也不怕苦,娘就歷來沒見過像你這麼聽話的孩子……」

「卡扎說過,抱病要吃藥藥……阿星聽話。」

小丫環涓滴不給她這個做孃親的體面,奶聲奶氣的回覆裡,皆對魏崢的留戀與信任。謝銘月撇了撇嘴,又一次心塞了。想到自家妊娠十月,差一點丟掉性命才歷盡艱辛生下來的女兒,卻不把她放在眼裡,那酸澀的滋味兒,難以言表——

「你要不要給我吃藥藥?」

看她久久不語,默默發呆,小阿星皺著小眉頭,瞥了她一眼。

謝銘月嘴角一抽,說不清內心是個什麼滋味兒,但或是強笑著放下湯碗,把她抱了過來,靠坐在自家的懷裡。小阿星由著她抱著,沒有一點違抗,只是一雙是非明燕的大眼睛裡,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小孩兒該有的波瀾不驚。

一勺一勺的喂著她吃藥,謝銘月再一次苦口婆心地教她。

「阿星,我是你娘。不是喂,也不是你……」

「哦。」一聲,阿星喝一口藥,沒了下文。

謝銘月微微一窒,「那你喊一聲娘?」

翻著眼皮兒看她,阿星不說話,又喝一口湯藥。

「阿星,喊一聲?只一聲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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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嘴巴扁了扁,阿星搖頭,「不會。」

「娘這不是在教你麼?學著喊一聲。娘,娘……」謝銘月看她眼睫毛眨動著,不回絕,也不應允,越發

以為這孩子像極了燕有望,不由一嘆,欠好再逼她,只能哄著,「那如許好了,你如果是喊一聲娘,等下娘便去灶上給你做好吃的……奈何樣?」

吃的東西,對孩子始終有勾引力。